的事情便会问:“夕阙,为何?”慕夕阙这次好似真的憋不住了,笑得眼尾都弯成条细线了,繁复的金饰叮铃作响,她边笑边说:“我逗别人,或许人家会生气,但闻少主不会生气。面前一阵风拂过,她坐直凑近他,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闻惊遥正身端坐,原先搭在膝上的双手猛地攥紧,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中都是她的气息。慕夕阙长睫半阖,垂眸看着他的唇,少年的唇形完美,闻惊遥生了一张脱尘的面容,好似那九重天上的仙君般矜贵冷傲,偏生在她面前,有了几分入尘的模样。
她啄了啄他的唇,轻声说道:“我倒真想看看,你生气是何模样,是否还能这般泰然自若?”
慕夕阙侧眸,飞快看了眼他耳根的灵印,那道只有她自己可以看清的灵印如今还在,那她便安心了。
与她相握的手紧了紧,慕夕阙回神,又看向闻惊遥浅若琉璃的瞳仁。闻惊遥看着她,只说:“我不会对你生气的。”慕夕阙莞尔一笑,挣开与他相握的手,老老实实坐回去,捞起闻惊遥的手把玩,握剑多年,骨节分明,劲瘦有力,她抬手轻抚他虎口和指腹磨出的剑茧,恍惚间似乎又忆起了前世。
上辈子,他缉拿她入云川之时,用的便是这只手握剑,细长的青剑快若流星,一剑劈断了她的后路。
慕夕阙闲聊般说道:“那可不一定,日子还长着呢。”闻惊遥垂眸,轻轻说了句:“你又不信我。”“我哪有不信你。"慕夕阙抬眼看他,略带嗔怒,“我不信你会和你成婚吗?闻惊遥喉口微滚,他的手还被她攥着,她无意识在用手指勾勾绕绕,极尽亲昵,有些磨人。
他便随着她玩弄,即使心知肚明她并无多少情分。“我们明年便要成婚。"闻惊遥看着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这种话,慕夕阙笑了笑,回道:“对啊。”“成婚后,我们会住在一起,同吃同睡,睡在一张榻上,交枕而眠。"闻惊遥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声音略低,“我也并非坐怀不乱清心寡欲,夕阙,这些你都愿意吗?”
慕夕阙罕见被呛了下,自是能听懂他的意思。她对闻惊遥的刻板印象导致她一直认为这人脸皮薄到就像一层纸,没想到还分场合,这会儿竞然能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耳根都不带红一下。慕夕阙如今性子沉稳不少,这种时候还能稳住,笑意加深,音调上扬:“天还没黑呢,闻少主就说这些话了?”
闻惊遥却只是看着她,她总觉得,他专注盯人的时候,能将人看穿。慕夕阙半分不怂,反问他:“忽然说这些,难不成你爹娘催你传宗接代啊,毕竞闻少主是闻家嫡传独子。”
“不是,我于血脉并无苛求,闻家家主也并非一定得是嫡传血脉,能者居之,是谁都无所谓。"闻惊遥矢口否认,只盯着她,似要她给个答案。不知道他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慕夕阙深知闻惊遥心思沉闷且细致,他问这些定有他的考量,慕夕阙耸耸肩,状似轻松地说:“你不是清心寡欲之人,我也不是啊,闻少主长得这般好看,我可不亏。”话都这么说了,闻惊遥却半分不见欢喜。
他看了她片刻,喉口滚了滚,挤出声轻轻的回应:“嗯,好。”以为他不信,慕夕阙无奈,竖起三指:“那不如这样,我发个誓,我若有欺骗你的地方,就让一一唔!”
正喋喋不休说话的嘴唇被捂住,慕夕阙愣了愣,鼻翼中飘来淡淡的雪竹香,闻惊遥的掌心微凉,比她的体温低些,他看着她,目光专注。慕夕阙活了太多年,早都忘了,从什么开始,闻惊遥看她的眼神便变了,不再似幼时的疏离礼貌,而是融化所有霜寒,温润情深到像是春风吹过,枝头冒出嫩芽,长出花苞。
“不用起誓,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闻惊遥偏头凑过来,将手拿开,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个吻,轻到好像一缕风飘过,她还未来得及感知,这吻便结束了。“我喜欢你,自是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闻惊遥退开了些,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眼尾,那双漂亮的眼睛能装得下淞溪所有人,看姜榆时的温柔,看蔺九尘时的信任,以看朝蕴时的依赖,看慕家弟子时的保护。唯独看他时,像是蒙了层雾。
闻惊遥看着她说道:“今夜我要去和父亲肃查闻家账务,事务繁忙,不知何时能忙完,怕无法抽空来见你了。”
慕夕阙眸光微动,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看账簿我可帮不了你,那我今夜早些睡,你别担心。”
不知他为何告知自己今晚的行程,但他今夜不出现,她便少了个大麻烦。“好。"闻惊遥将她搂进怀里,他的下颌枕着她平滑的肩膀,闭上眼感知她的气息,轻声说,“夕阙,你今夜早些睡,不要乱跑。”慕夕阙抬手轻拍他的脊背:“放心,去忙你的事吧。”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进山头,夜幕笼罩东浔主城。慕夕阙坐在主殿内,屋内并未点灯,好似人已经睡下了。昏暗之中,搁在桌上的慕家玉符亮了一瞬,接着一道压低的声音传来。“二小姐,您猜得对,应祈今夜出城了,三名慕家暗桩弟子已跟上。”“嗯,别跟太近。”
慕夕阙交代后便挂断玉符,起身换好衣服易了容,熟练从画墨阁后的后山翻过,避开弟子,靠着同心玉牌如入无人之地般穿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