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周夫人和应宗主的婚事,原先与千机宗有婚约的为沅湘周家长女,长女亡故后,周夫人第二胎却生了个男孩,为当今周家家主,若无女孩,与千机宗的婚事便无法完成,双方便没办法结盟互利。”
季观澜和应逐脸色齐齐僵住,没想到她会去查这件事。应逐厉声道:"慕夕阙,闭嘴!”
闻惊遥横剑拦下他,从容道:“夕阙,继续。”应逐恶狠狠看向闻惊遥:“你当真敢?”
“灵枢阁还查到,周夫人出生前两年,周老家主已经重病在榻,坐卧不易,又怎会与薛老夫人圆房?”
这简直是惊天大料,众人齐齐一惊,忙竖起耳朵听这等秘辛轶事。慕夕阙却又道:“当然,薛老夫人并未有不轨之事,因为这周夫人,便不是她亲生的。”
一直看戏的白望舟皱了眉,低声威胁:“慕二小姐可谨言慎语,此事不仅事关千机宗,还与沅湘周家紧密相关。”
慕夕阙看向他,沉声道:“寿数可以作假,那不如请上官阑来验验骨龄,看周夫人是否才四十二岁?”
“不用验了。”
门外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散开一条通道,一人端步走来。慕夕阙和闻惊遥也看去,薛青菱仍是上午见时的那身穿着,臻首娥眉,仪态万方。
薛青菱辈分高,众人忙招呼:“薛老夫人。”应逐和季观澜也不得不行礼:“老夫人。”薛青菱看了眼慕夕阙和闻惊遥,目光只停顿片刻便淡淡挪开,又落至应逐怀里的周云姝身上,她心口的血已经止住,但满头青丝已经白了大片,瞧着竞比她一个当娘的还老上许多。
应逐抱着周云姝的手蜷了蜷,喊道:“老夫人,云姝她一一”话刚落,薛青菱抬手,一个厉掌甩上应逐的脸,她用了灵力,直将应逐的右脸打出了血痕,后槽牙都打掉了两颗,染血的牙齿咕噜滚到地上。季观澜忙道:“老夫人!”
薛青菱甩甩手,又给了季观澜一巴掌。
鸦雀无声,安静得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薛青菱垂眸,看向应逐怀里的周云姝,对身后的弟子说道:“将云姝接过去。”
“是。”
一个年轻弟子行礼,走上前,半分不看应逐,直接将周云姝夺了过去,妥善安置地砖上,一个沅湘周家的女弟子上前,将周云姝的脑袋靠进自己怀里。薛青菱打完两掌,并未再看应逐和季观澜一眼,迎着众人的目光,沉声道:“云姝确实不是周家血脉,是我外出历练于一处河滩捡回来的,实际年岁四十九岁,彼时她是个七岁的孩子,许是磕碰到了脑袋,记忆全无。”她顿了顿,见无人说话,便接着道:“沅湘周家与千机宗的婚事就与慕闻两家一样,娃娃亲,两家联姻各有益处,彼时因我夫君病重,周家嫡传一脉地位不稳,急需千机宗援助,我便养大云姝将这婚事落在她头上。”上官阑是个脑子直的,不似旁人那般欲言又止,他倒抽一口凉气,不解道:“那这不是欺骗千机宗吗?”
薛青菱嗤笑一声:"愿打愿挨罢了。”
这话一出,众人一头雾水。
薛青菱却并未再说,看了眼慕夕阙:“慕二小姐猜得到吗?”慕夕阙眸光狡黠,说道:“这可是您让我说的,那我便开口了?”薛青菱没有回应,只看着她。
慕夕阙便慢声说:“周夫人与陈家少主是青梅竹马吧,两人心意相通,奈何陈少主和应宗主从小便不对付,往年的西境论道大会,应宗主被陈少主处处压一头,多少心生怨怼。”
“论修为学识都比不过人,可不得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了?“慕夕阙顿了顿,看向低着头的应逐。
“比如一一夺人所爱,应宗主好手段,这可实乃诛心之举。”提到陈家,众人噤若寒蝉,这是十三州第一个灭门的家族,至今未查到是谁灭的、又为何去灭人满门。
在无人注意之地,白望舟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慕夕阙。周家想以假充真,嫁过去一个假千金,而千机宗明知这人并非周家血脉,但应逐却愿意娶,实际不过是为了给那陈家少主找不痛快罢了。在这其中,周家、千机宗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两家明面交好,陈家少主备受打击,唯一被当成牺牲品的,只有周云姝。薛青菱闭了闭眼,长叹一声:“我养她确实另有目的,也确实为了周家牺牲了这个女儿,我并不知她过成这般模样。”她回头,看向倒在弟子怀里的周云舒,吞下回魂丹已久,她如今脸色好转不少,已缓缓睁开了眼,和薛青菱对视。
薛青菱问她:“失子之痛,我也曾经历过,你又为何不告知周家你心中苦楚?”
周云姝被弟子搀扶,缓缓坐起身,唇色惨白无血,不过才四十多岁,已生了半头霜发,温声道:“无人愿意将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我也只是不想再多一个人为此难过。”
说来说去,不过是心如死灰,对千机宗心死,对亲手推她入火坑的沅湘周家同样如此。
周云姝站起身,抬头去看,应逐、季观澜、白望舟都在瞧她,与此同时,还有许多她甚至都未见过的门派,果然如慕夕阙所想,千机宗要借她身死一事,将慕闻两家推上风囗。
“这么多人啊,都在等我的死讯?”
她笑了下,那笑看起来格外勉强,周云姝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