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个浅浅的笑。
那个笑容转瞬即逝,却像冬日里的阳光,格外的暖,格外的温柔。看到这一幕,郑祈年自嘲地笑了。
“你看,他根本藏不住。他的每个眼神都在说爱你。”他颓然地垂下目光,像是在对自己说:“我输了。我比不过。我以为时间能让你们分开,没想到只是重逢,感情就重燃。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像是磁石,稍微靠近,就会紧密相连,之前分开的一切都会被消弭。”他转而望向孟逐,眼神复杂:“你看似冷静,其实是最疯狂最倔的,认定了就不会改。”
郑祈年的目光落回台上的周予白:“而他,看似不羁,游戏人间,但我看得出来,他愿意把一切都押在你身上。”
郑祈年没有告诉她的是,他其实在前一天就悄悄抵达了采尔马特,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正好遇上她被暴风雪困在雪场的消息,他当时急得都已经开始联系直升机搜救。
可他的电话都还没打通,就看见周予白已经义无反顾地进入了深山。那人是不怕死吗?这么大的暴风雪,能见度极差,下一步是不是悬崖都不知道。更何况那么大的雪场,要找到一个人何其难。但周予白还是去了,没有任何犹豫。
他那时就明白,周予白对孟逐的态度绝非寻常。而今晚,更让他确定了。
郑祈年看着台上台下这两个人,忽然笑了。“有些人以为爱情是性,是婚姻,是早餐六点的亲吻。但我觉得一一”他看着孟逐,又看看台上的周予白。
“爱啊,是在人群里,被他吸引,却假装不看过去的那一眼。”“就像你刚才那样。”
孟逐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去吧。"郑祈年忽然说。
“什么?”
“等他唱完,去找他。“郑祈年端起酒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别再逃了,Judy。有些人,这辈子只会遇到一次。”他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酒液滑过喉咙。
“我祝福你们。”
大
演奏完成后,掌声如雷。拍卖竞价声更是此起彼伏,最后由一位硅谷来的科技新贵成澈拍下。
周予白脱下乐器,正打算去找孟逐,却被拦住。成澈微微一笑,向他伸手:“好久不见,老同学。”周予白眯起眼,终于认出成澈。他如今可是港城最炙手可热的华人企业家,顶尖AI团队的领军人物。
“你不记得我了吧?"成澈调侃道,“那时候你是校园明星,而我不过是个戴着黑框眼镜,整天埋头鼓捣电脑的宅男。”说着他掏出手机,竞然调出了一张泛着年代感的毕业照。几十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站在操场上,阳光很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看到了吗?“成澈放大照片,手指点在画面上。照片里,青涩的少年一身校服,眉眼桀骜,正是年轻时的周予白。成澈指着他身旁那个板寸头的矮个子,笑道:“那就是当年的我,没骗你吧。”周予白却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
他的视线僵在另一处,瞳孔骤然放大,喉咙发紧。“这个人……“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你认识吗?”成澈顺着看过去。
照片的边缘,操场铁丝网的阴影下,有个几乎被忽略的少女面庞。她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眼神却越过所有人,静静望向照片中央的少年。“哎?这谁啊?"成澈讶然,“校服不是我们学校的,应该是隔壁的吧?我记得那时候你很受欢迎啊,听说过隔壁管弦乐队的队花也喜欢你。”周予白没有应声。
胸腔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尘封的记忆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高中毕业前的那个晚上,南城的仲夏夜,他翻墙出去,遇到了一个蹲在角落里哭的女生。她穿着白色的校服,抱着她的长笛,说自己没去成音乐会展演。那次他做了个胆大又恣意的决定一一他带她去了市黎最著名的音乐厅,躲着保安,在空无一人的音乐会里听她一个人独奏。那个夜晚浪漫得不真实。
月光从穹顶洒下来,她站在舞台中央,笛声在空旷的音乐厅里回荡。有风扬起她的长发,他看着她的侧脸,第一次生出想要吻她的冲动。他问她,你接过吻吗?
她说,没有。
然后紧张地看着他。
那种生涩又期待的模样,让他心旌摇曳。
可最终,在离她的嘴唇仅有一厘米的间隙里,他却错开了脸。他说:那你的初吻一定要留给喜欢的人。
第二天,他拍完毕业照,周氏的人就来了,把他接走去了港城。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周予白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死死攥着。
“不好意思。"他猛地抬起头,声音急切,“我下次再和你详聊,我现在需要见一个人。”
成澈一愣:“谁?”
周予白转过身,头也不回道。
“一个需要我跑着去见的人。”
大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天台。
冬夜的风从港口方向吹来,带着咸湿的海气。孟逐原本只是想出来透口气,却被沈嘉树叫住。
她一直觉得沈嘉树是最难亲近的人。谭隐寡淡沉稳,周予白温柔风.流,只有沈嘉树,棱角分明得像一块未打磨的石头,把喜恶都摆在脸上,从来不掩饰过去她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