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这之后赵玉婧不再说什么,整个人压靠在沈行身上，抱紧他。不知到了什么时辰，黑夜静谧，无人开口，但彼此的促息并不平静，夏夜的压抑闷热在此刻尤甚。
“沈行……“赵玉婧有气无力地开口，她有些累了，软声地央求，“我能不能松开手？”
松开手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赵玉婧的问题让沈行难以回答，他感到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浑身难受至极，怀疑自己要得暑气。
等不到他的回复，赵玉婧松开手，挂上他的脖颈借力,撑出空隙。未停。
但不知是否未到要紧处,结果并不如赵玉婧想的那般顺利。她又累又困，快要软化，迟疑是否要喊停，而在这时不知碰到何处，她沉迷那一瞬的愉悦，主动追上去。
顷刻，她浑身僵住，意识有片刻模糊，圈在沈行脖颈上的双臂收紧，整个人忍不住地上前贴紧他，一种满足到极致的感受充斥她全身。“沈、沈行……”
原来赵殷没有证她。
原来是这种滋味。
赵玉婧口常息未定，察觉自己在微微发抖，她竭力控制，但无济于事。她惊于方才的感受，泪水从眼角滑下，眼尾治艳，尚处恍惚当中。沈行亦好不到哪里去，他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煎熬。赵玉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肯放过沈行。此刻她浑身轻松极了，心情格外愉快，想到自己方才的承诺，和颜悦色地张开自己的纤细白皙五指，问道：“我来，亦或是……你自己来？”
一片死寂。
两人与某些方面不太熟悉，需要循序渐进，赵玉婧打算一步一步来。行至最后一步她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今夜这样的方法正正好。赵玉婧说时的语气，轻快又随意，犹如在同他商量明日早膳吃什么。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好似只是一种礼尚往来，令沈行皱起眉。沈行薄唇抿紧，气息急促不稳，沉声道：“不必劳烦殿下。”这话令赵玉婧以为他是要自己动手，可待她见沈行披上外衣，才知沈行是要离开。
她及时抓住他：“你做什么？”
“夜色已深，殿下早些休息。“沈行冷硬地回。赵玉婧蹙起眉心，不明所以，目光略略往下，再次确定：“你当真要走？”沈行垂眼，默认。
赵玉婧非是那般只顾自己的人，说了便要做到。“你在生气？为何？“她不知自己何时惹得沈行不快，但为了避免两人枢气，她只得软言软语，“难道是以为我不帮你？”沈行否认：“不一一”
但他话来不及完全说出口，赵玉婧握住，让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沈行脸色微变，难以置信地看着赵玉婧。
而赵玉婧似毫无所觉，动作认真。
她逐渐掌握力道，耳边听着这些压抑的声音，突然想做些什么。她靠近他耳边问：“沈行，你真没什么爱吃的吗？”她说的是晚膳时候发生的事。
沈行深深地缓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成拳，强撑着分出心神回道：“并无。”
“当真？“赵玉婧露出个恶劣的笑，细嫩的指尖收紧，“你再仔细想想。”沈行从前在沈府锦衣玉食，佳肴无一不精致可口，并无遇到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后来他在乡野过活，能饱腹已是不易，怎可能挑剔。他深深吸一口气才能让声音平稳，再次回道：“并无喜爱之物。”赵玉婧满不在意地“噢"了声，又问：“那可有旁的喜爱的东西？”她提醒道：“人或物皆可。”
沈行睁开眼，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赵玉婧情.色未消，而沈行亦是有些意乱。
他盯着赵玉婧润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地问他话。问他除了书籍还喜爱什么，这宫里这青阳城，可有谁令他属意。沈行太熟悉她的眼神。
目光灼灼，含有捉弄人的促狭笑意，只等着他说出她爱听的话。若令她满意，她高兴了便会宽待他，但若令她恼火，她便会暗暗使些小手段，让他不好受。
他明白赵玉婧想听什么，但依旧是那个回答。“并无什么是特别喜爱……”
“当真？"赵玉婧不信。
此情形下，沈行难道不该说喜爱她属意她吗？分明说出口会让两人都高兴的事，他却不肯。他难道对她无意？
但沈行已不似从前那般抗拒她的亲近，这不正表明他态度松动，是喜爱她的？
赵玉婧认为是沈行不肯说实话。
于是她直白地问：“那我呢？你可属意我？”赵玉婧从前自问自答地说过沈行喜爱她，但这种话总要由人亲口说出来，才会更加真实可信。
但沈行抿唇不语。
一旦他开口，便是完完全全将自己剖开在赵玉婧面前，往后只能任她掌控任她为所欲为，无法再凭自己的意志与她对抗。沈行沉默。
沉默要么是默认，要么是否认。
显然，沈行此刻的态度是后者。
赵玉婧未说什么，神情平静，更加专注认真手上的动作，细致温柔，体贴得令人心软。
而在最后一刻，她蓦然停下一一
一切仿佛都在这时停止，似乎连窗外的虫鸣都止了声。心好似被人高高吊起，又于半空猛地松开，让人不上不下。沈行于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