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反而她一直在追查姜萧两家,手边那整整齐齐一摞都是姜有年和萧鼎平日的行踪沈骤拿起最上面一封密函,“公主疑心萧鼎?”怀疑姜家很正常,因为李业衡出事后最大的受益对象是太子,至于萧家,“当年谢府的罪证是萧鼎带人搜查的,若要伪造证据,他嫌疑最大不是吗?只是,我有一点不明。”
她没有往下说,沈骤身上带着刚沐浴过后的湿气,身上药香萦绕,以往李繁宁最讨厌这个味道,可在他身上好像格外好闻,她不由暗暗多嗅了几下。沈骤捏着密函的手微微一顿,状若无意地侧开身子,顺着她的话说:“你想不明白为什么,三殿下被害,明面上受益最大的是太子,这案子如果有隐情,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都是姜家,可若此事真与姜家有关,萧家又为何要插手。虽说这四大家向来一致对外,但是对内却各有盘算,按理来说保下三殿下才能让萧氏与姜氏勉强打个平手,一旦太子没了敌手,萧家在储君上的念想便完全断了,更何况这些年萧贵妃与姝妃一直无所出。”李繁宁的目光落了一眼在他的手上,指骨修长,像是被精心雕琢的竹节,沾了水气显得干干净净。
她又很快移开视线,点头道:“要么,这案子最后与姜家无关,要么……这背后一定有什么,是比萧家争储失败还要厉害的事。”沈骤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李繁宁的答案。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太傅的死会被做得如此干净,当年的李业衡迅速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万念俱灰,这也是孙有容不敢再往下查的原因。没有人知道背后究竟是谁,甚至连李繁宁也只是猜测,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或者说是阻力,一旦有人触及,要么像孙有容一样及时抽身,要么就像太傅一样的下场。
只是,沈骤蹙了下眉,道:“婉娘跟着蒋元嘉不是什么查不到的秘密,当年三殿下没有供出她,给了她得以隐匿的时间,但她为什么事后还要出现在长安沈骤说罢翻开那张画像,露出了疑虑。
“但距离孙有容见过她也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她是死是活也未可知,不一定能找到。"李繁宁眉峰一凛,挑眉道:“不过只要她还活着,执鸾司就能找到她。”
沈骤抬眸看了她一眼,李繁宁轻咳一声,方才流露出的冷意仿佛只是刹那的错觉,她温声道:“饿了吗,我让人催一下。”“不用。“沈骤下意识拉住她,指尖相触时两人皆是一顿,不等李繁宁看过去,沈骤很快就松开了,他说:“不用催,不饿。”李繁宁缓缓点了点头。
沈骤低下头,视线落在画像上,却是无声叹了口气。对待他李繁宁从来都是好声好气,甚至可以算是小心翼翼,只有非常不经意时才会露出点冷然的意味,那是她在处理旁的事情时惯用的态度,但她又像是怕伤到对面的人,意识到便会快速收敛。
可这样的谨慎,令他很难受。
他无从应对,既不舍得让她忍着,又怕她忍不住。沈骤喉结微动,哑声说:“这张画像,能不能让我带走?”李繁宁犹豫着点了点头,她知道沈骤有自己的途径,“不过其他卷宗不能带走。”
她又补充一句,“你可以留在这里慢慢看,我让人备了晚膳。”沈骤颔首,却是将画像卷起,说:“不必了一一”“你要不要看看月奴?"李繁宁迅速打断她的话,起身拦在他面前,“离开大理寺后月奴便萎靡不振,可能是受惊还没回过神来。”沈骤顿了顿,点下头。
然而正这时,青渡匆匆叩门而入,“公主。”青蠖急道:“太后回宫了,一炷香前刚进城。”李繁宁怔了怔,就连一旁的沈骤都跟着看过来。只见李繁宁细眉颦蹙,忽然就冷下脸,道:“太后从广恩寺动身为何无人来报?途中出了什么岔子谁来担?”
青渡垂首,为难道:“是太后不许,她老人家的脾气,公主是知道的…”太后的性子李繁宁当然知道,这两年她一个人在广恩寺李繁宁不放心,几次请她回宫,可太后似是是厌倦了这些俗人俗事,连年节都不曾回宫。这次忽然回来,想必也是因为旧案重审。
只是这么舟车劳顿,祖母的身子骨,也不知路上有没有歇好,李繁宁不敢耽搁,抬脚就要离开,但她脚下一顿,又回头看了眼沈骤,沈骤立即道:“公主去吧,我替公主照看一眼月奴。”
李繁宁点头:“晚膳备好了,吃过再走吧。”像是担心沈骤多想,还不等他开口,李繁宁又说:“这次不是命令,你随忌。
沈骤没应,只是在李繁宁踏出门外时轻叹一声,说:“我知道了,多谢公主。”
李繁宁背对着他莞尔一笑,很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