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还柔情似水,体贴地询问他感受的妻主下一秒就能无缝切换公事,看着对方依然穿戴整齐,而自己发髻散乱、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温妻忽然觉得自己想被丢弃的小狗,不觉敛了笑意,拉起被子将胸前盖上,气鼓鼓地应了声"好”。
林岚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粲然一笑,穿着襦裙走到他身旁坐下,柔声问:“你…要跟我去么?”
从来男子是不可以参与女子在家外面的事的,温羡没想到她会带着自己,原本暗淡下来的眸子倏然亮了起来,虚声道:“可以么?”“有什么不可以的,“林岚浅笑,“这一来么,我去找十皇子,其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说昨夜告诉你那件怀疑贺家与你母亲当年案有关一事,你理应在场“二来……其实说起来,我们二人能走到这一步,十皇子也算功不可没呢。”说完,她将十皇子如何和她说他为她做过的事、让她对他细心些的一番话讲了一遍,最后笑道:“所以啊,这次带你去,就算是带′丑夫郎见婆公了!”温羡一时不适应这样“不正经"的妻主,反应了一下才知她在拿自己取乐,拉过被子蒙上头,不再理她。
林岚见调戏得逞,俯身上前,好言哄他:“好了,是我错了。”那边默了一会儿,露出头来,面上仍是佯做嗔怒:“妻主错哪儿了?”林岚这回抓紧被头,不让他再躲进去,笑道:“错在……不是丑夫郎,是俏夫郎!”
他听了又要缩回去,但哪里还有地方有逃,只好任她倾身上来吻住了他的唇,再一次将他桎梏于她的掌心,与她一同沉论……一个时辰后。
林岚披着衣服出来叫雪鹤烧了水,说要在主屋内沐浴。雪鹤是个未经人事的,一时没想明白两妻夫为何昨晚洗了,大早上又要洗。直到将浴桶拉进来,无意见瞥见乱成一团的床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过雪鹤不知这二人从前的故事,在他看来,家主和主君的感情一直很好,妻夫敦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放下浴桶,雪鹤不敢再乱看,关上门退了出去,在不远处的檐下劈柴。哪知刚劈了一小堆,就听见主屋他放浴桶的位置传来令人面红耳热的声音,于是中得赶紧扔了斧头,回偏屋去了。
主屋内,温羡听见斧头落地的声音,对着与他共浴一桶的林岚嗔道:“妻主,你吓坏小孩子了。”
此刻屋内水汽氤氲,温羡精致的五官也蓄起了雾气,加上湿发披在他的肩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淋了雨的芭比娃娃。林岚看着他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温,温然一笑,“无妨,他早晚会知道的,来日我给他找个好人家,你也不用担心别的了。”温羡知道妻主又在拿他打趣,不甘总是居于下风,另起了个话头道:“妻主说要找奴算账,这一夜又半日了,也不知算清楚没。”林岚没想到他会主动进攻,笑道:“算不清楚,你要拿一辈子来偿我了。”说着放下本来搭在浴桶边的两只手靠近他,将一只手伸进水里,看着他的眼睛:“今日……可还想再多偿些?”
说着也不待他答言,在水面上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温羡简直疯了。他后悔自己怎么就又惹上了她。本来他提算账那事,是想引出她从前借她钱摆香饮摊的事,然后再狠狠揶揄一番她的小器,让她想起自己当时对他有多冷漠和吝啬,如今又是多么地热烈而慷慨,然后在他面前自残形愧。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此刻他只能微微仰着头,承受着水中的温热,直到最后热水变凉,自己浑身上下软得像一摊泥……
两人最后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了。林岚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理性,竟一遍又一遍地折腾到这个时候。来到晏安的居所门前等候通传的工夫,林岚重新整理了自己衣冠,问一旁的温羡:“还端正吧?”
温羡微笑颔首,“妻主何时不端正了?”
林岚懒得理他,想起温羡说当年是晏安保下了他的命,问他:“你觉得十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羡见妻主问他正事,认真想了想:“奴其实说不上来,当年我母亲的案子惹得今上龙颜震怒,无人敢置一言,十皇子虽然受今上宠爱,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谏言还是承担了不小的风险,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但却还是替温家说了话,奴也想不通。”
两人都清楚,这样事关朝局的大事,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必然都有自己的目的,十皇子如此帮温家说话,总不会仅仅是出于纯善。二人正说着,管家从内院出来,引着他们进去。晏安正坐在案前读书,见他们进来并没有理,仍是捧着书聚精会神地看。林岚没听见免,便和温羡一同行了礼,恭声道:“见过十殿下。”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温羡怕妻主膝盖受苦,又叩了头提醒他:“给十殿下请安。”
晏安似乎这才回过身,放下书看向两人,“你看,本宫看书入了谜,竟没看见你们。”
说着示意他们起来。
二人依言起身,林岚这回没被赐座,只好站着道:“殿下,小人这回来打扰殿下,主要是小人昨日在天一阁等候殿下凤驾时,本县县令的二小姐贺琰前来,和小人说她们母女已掌握了殿下行踪,让小人不要帮殿下做防赝纹样。”“贺鸿升已经知道了本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