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伸手去摸那道落在床单上的,她的影子。
男人躺着还好,坐起身来,光打在他光/裸的上半身,肌肉之间的光影更深邃些,她看了一样就撇开,面颊发烫。回想起方才,叫来的家庭医生给他看病时,医生说他身上是被海水打湿,所有伤口都沾了海水,沈丽曼看他的眼神像看另一个疯子。
“你是疯了么?身上有伤还不躲着点海水,不要命了?”虽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些许疼痛,他依旧高兴,笑道,“跳下去的时候疼的厉害,才想起身上有伤……”
“疯子。”
他抬眼看她,迫不及待邀起功来,“这次的行动我全程都跟了,抓猪仔、转运、上货,到最后硬是憋到开船出海后才向岸上巡捕发信号弹通知他们动手,不值得你夸我么?”
“既然都通知巡捕动手了,你怎么还受这么多伤?”“装要装到底啊。这次行动原本是苏洪老爷子亲自出马坐阵,谁知道他没到过年就病倒了,到如今也不见好,只派了两个堂主来看着。万一这次没能将断刀盟连根拔起,我还要继续留在帮里,找准机会,谋划下一次行动。”“所以你就和巡捕火拼,"她拿起热毛巾给他擦脸,“下次怎么回去,苏洪不会起疑?”
“我跳进海里了。至多等几天从某个渔民家里出来,就说自己被扔下去没死成……怎么,你心疼了?嘶。"给他擦拭的手故意在伤口上用力一按,沈丽曼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毛巾扔到他腹肌上。王郁臣底笑一声,拿起毛巾继续擦身,“那几个巡捕,下手还真不知道轻重,巴不得把我一起弄死,好在警察署那边独占头功。”
“为何不让阿肆配合你?”
“我也想独占头功,"男人直接了当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说话间他已经主动凑近,鼻尖贴着她的发丝,近到能感受到他睫毛扇动时宛若蝴蝶振翅的风。女人回头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他因为俯身嗅她的缘故,弯着腰,整个人一堵墙似的压拢,带来满满的入侵感。她当然记得他向自己要过什么,不过听他再要一次,似乎更有趣。沈丽曼目光缓缓扫过男人的脸,媚眼如丝道,“我答应过你什么?”无情的女人,她果然忘了。
凸起的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王郁臣发尖晃动,不安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口舌干燥。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炙热气息喷洒在她鼻尖、睫毛,热辣辣的,目光在她脸上贪婪地扫动。
“我要的奖励。”
呵。真是直接啊。
“就这么喜欢我?”
说到底只有十九岁,毛毛躁躁心思也简单。这话他回答不了,抓了抓脑袋有些烦躁的脸红,道,“你就说给不给吧。”曾经她以为苏砚之是单纯的小狗,如今看来,面前这只才是。妄图初尝情爱的男人,选了自己最渴望得到的一双唇。下一瞬,王郁臣脖子被染着豆蔻的手掐住,脸刚转过来就被沈丽曼吻住,她睡前习惯在唇上涂抹厚厚的椰油膏,此刻连同她身上的气味一同钻进他嘴唇、鼻腔,馥郁浓艳,引人沉迷。
她好香啊。
男人裸着上身,是以那只手可以随意地在他胸膛游移、抚弄,蜻蜓点水,上一刻掌心紧贴肌肤,下一刻又只感觉到冰冷的指甲划过。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亲吻,那张嘴明明只在他唇瓣轻触,却好似扫过了他全身每一寸肌肤。男人睫毛慢扫愣在原地,迟迟忘了回应。
没想到这么硬的身体,倒长了一张极柔软的厚唇。沈丽曼自顾自享受一阵,眼睛微睁瞧他怔愣的痴傻模样,笑出声来。“呵。”
她、她在笑什么!王郁臣的脸霎时红了,舔唇咽声,不舍那迷醉的香气远离,赌气似的追着贴上去,撞着她的牙齿,两人都闷哼一声。“唔。"毛躁的小孩。沈丽曼在心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