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纹和指节间的练字茧子，被摸着要抽回，实在是痒痒。芸芝拽着不让抽，还说就看看，真小气。
俩人斗眼，看谁先憋不住眨眼。
林皎月瞧着，不明白比什么，可看俩人如此，有点羡慕更有被忽略的不满。饭菜上来，长辈动筷子后，砚秋瞅着爱吃的就下几筷子先夹进碗里。边吃边发现，大哥和表姐都在被长辈悄咪|咪提示，去给对方夹菜。砚秋专心吃自己的，可耳朵听着。
谁也没想到，门口婆子喊五姑娘来了。
众人扭头，惊讶但也先放了筷子。
林氏忙让丫鬟添个座，再去拿副碗筷来。
伴着微微的咳声，林五姑娘走了进来。
轻盈纤细的身姿，再看面容，眉不点而黛，细如弯月。眼似墨玉，鼻梁挺直，帕子挪开，嘴唇上了胭脂，可依旧透着些许暗紫。穿着个乌月色的衣裙，上面不说刺绣，连图案都不见。头发只用发绳捆绑，散落肩头前后，无有饰品。从上到下找不出一丝丝鲜亮，却硬是穿出清冷、素雅之感。砚秋心思拧巴，上次是女鬼样，哪顾得长相，这此刻看清了后，不得不承认长的是好。
可外表唬别人行，已见识过，骗他可骗不了。林嘉月有礼的称呼长辈后，说来的不巧。
林氏站起，“到姑母这来，哪有什么巧不巧，以为你还会在屋里吃，本等会差人去送的。”
林嘉月：“那姑母说的，我倒是来的巧了。”程砚礼站起身：“上次没仔细看，这现在一看，五妹妹真是仙子面容。程砚礼是故意的，让母亲非逼自己，可也是真心话。林氏心里咯噔一下，这弱柳扶风的，男子还真就喜欢这样的。可作为母亲，她看不中。
林氏斥句礼哥，看了眼卢氏，果见笑容勉强，本想让在身边吃饭，现直接安排在了芸芝那边。
砚秋就看着，他和芸芝中间多了个座。
瞧着人就那么坐下来，连忙把凳子往二哥那边靠靠。程砚艺低声，“三弟，你又不是坐不开，干嘛呀，我手都伸不开了。”砚秋左肩斜了斜，意思这样行了吧。
程砚艺还要再说，看那边母亲说好好吃饭，没规矩，立刻闭嘴。三弟那边都能坐个人了，今个也没惹他呀。林嘉月拿起筷子，帕子遮鼻，又咳几声。
芸芝扭头，离这么近，脸上还是一丝血色都瞧不见，真白呀，跟冬日里的冰似的。
忍着其身上的药味，将水和吃的都挪挪更偏她面前。林嘉月注意到看自己满是可怜的眼神，面上笑着吃，手下捏紧帕子。她又不是今个要死了，更不是连吃饭都不行。听到林氏问话，林嘉月柔顺的回了月份。
林氏夸道，“七月，这好，那比芝芝小两个月，芝芝是五月。”程芸芝一喜：“哈哈，大两个月我也是姐姐，我还担心我是小的那个呢。”高兴着说完，扭头就说道：“五妹妹，我，你，三弟，是一年的，秋弟生辰是九月，比你小两个月，是不是很巧？”两位林姑娘一愣，卢氏都惊讶，“这同岁吗，秋哥看着跟艺哥一般高。”林氏笑着点头，“这孩子前两个月蹿一大截，比艺哥是小一岁，小时候艺哥胖的冬瓜似的，说了都不信。”
都看向程砚艺，确实算不得瘦，可也不能说胖，肩膀宽宽，身材壮实。程砚艺昂头，“我现在可不胖了。”
林皎月对此不关心，只对着砚秋娇声道：“秋弟弟，我也是九月的，咱们两个月份一样呢。”
砚秋看向二表姐，温声说是吗，他记住了。林皎月顿时眼神发亮，五妹妹一来，都关注她，忽略自己，可秋弟显然不同。
程家人都知秋哥性子，无人在意，可卢氏却眼一冷，只觉心思真深，连饭桌上都如此大胆。
林嘉月眼神转动，将这些统统看在眼里。
真没想到，如此热闹。
林氏说道都吃饭吧，都动起筷子。
林嘉月本打算吃一点点就好，可等夹一个，被旁边抢走，夹一个被抢走，看到个最近的，但还没碰到就被夹走。
瞟一眼左侧，讨厌鬼正吃的香，碗里盘子里都满着。捏住筷子的手指，纤细如葱白，此刻更是用力。最终吃了点点放置筷子，林嘉月说吃饱了。长辈忙说先回去休息吧，五姑娘浮身告辞。走没几步，听到后面一声惊呼，嘴角一勾，自得走出。程芸芝啊的一声往后跌倒在地，都发呆之时，砚秋放下筷子，起身过去扶起来。
林氏一喝，“好端端吃饭，都能跌地上，幸亏是你舅母在这，不是旁人。”程芸芝委屈，“水杯倒了，从桌子都流到我裙子上了，我光想往后躲，才倒的。”
砚秋扶完人，扶起水杯，凳子也扶起来。
林皎月突站起，跟卢氏抱怨袖子湿了。
卢氏检查后，说擦擦就行，想骂又顾忌着，让不换衣服非换，昨儿的又不脏。
林氏见此骂芝芝，“瞧你，茶杯都看不好，倒了不赶紧扶起来，那水还能流你身上去，连你表姐都跟着倒霉。”
程芸芝撑着不掉眼泪，跟表姐道歉后，被婆子扶回屋换衣服。换回衣服，芸芝胃口也不好，吃没几下就放了筷子。而早吃完离开的砚秋走在廊下，忽然转身。旁边艺哥哎一声，连个背影没喊住，没了影。大哥被母亲叫房间去，三弟也不知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