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七十一章
多日不见,他甚是思念,白日行军时脑中是她,夜晚席地而躺时脑中也是她。
不知她怀孕辛苦吗?她胎都没有坐稳就寄人篱下的生活在那儿两个月,不知道顾府的吃穿用度好不好,她能不能适应。眼下看着她好好的,他的心落回了实处。
心落回了实处,欲便忍不住燃了起来,尤其是她的柔软唇瓣近在咫尺。他指腹深入其中,摁了摁她的柔软,倚寒便轻轻嗯了一声,似是不耐。湿润裹着他的指腹,他仿佛找到了什么趣事。倚寒是被作弄醒的,她孕期脾气本就大,还在她睡觉时作弄,她登时睁开了眼,一双美眸粹了着两簇火。
她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来人。
那两簇火倏然就消失了。
“你…她着实惊到了,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掐了他一把。见她醒,宁宗彦面不改色收回了手,只是微微蹙眉,后舒展了开解释:“是我。”
“你怎么回来了。“倚寒坐直了身子,睡意还没散,发丝微微凌乱,颊便氤氲着淡淡的霞色,她懵懵的看着他,着实玉软花柔,娇媚无边。“你不是还在打仗吗?"她狐疑问。
“我给顾渊传信,他已有半个月没有回我,我也不知道你好不好,所以就回来看看你。”
倚寒这才发现他清俊的脸庞饱经风霜,浑身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登时捂住了鼻子,眉宇嫌弃:“你好臭。”宁宗彦无措的看看自己:“我已没日没夜赶路好几日……似是怕熏着她,他赶紧起身:“我先去沐浴。”随后他转身就走了,但倚寒却捕捉到了他的腿,跛的力度好像大了些。她心里一咯噔,上次受伤,虽是皮肉伤,养了半个月也好了,走的时候没怎么跛,这次跛的力度这么大,该是日夜劳累,伤筋动骨了致使旧疾复发了。跛只是一个开始,最后会逐渐萎缩疼痛不能自已,人日渐憔悴,而后磋磨死。
老国公和衡之都是受此病折磨。
她心情有些复杂,抱着膝盖踌躇不定,辗转反侧,甚至再躺下时毫无睡意。心里总归是拧巴。
一面告诉自己可不能心软,这都是假象,说不定又像两个月前那样,设了个套,骗去自己的同情。
一面又想他奔波多日,也不至于时刻假装吧,而且医者仁心,她对待陌生人都尚且能够正常释放善意。
比如张婶、比如顾渊。
怎的轮到他来就如此纠结呢。
她身上、心里像是钻了一只小虫子,四处爬,弄的她浑身不得劲。她强迫叫自己想衡之,念衡之,有关于衡之的记忆一幕幕浮现,这一向是她保持平静的法子。
似乎只有这样时时刻刻的强调,才能叫她保证绝不动摇。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平静了下来,身上的那只虫子好像消失了。下一瞬,清冽的味道突然袭来,帘帐被掀开,身边软垫微微下陷,温暖的被窝突然钻入了炙热的身躯。
大掌熟络地落在了她的小腹。
倚寒浑身紧绷,本能想逃避。
“你怎么又来了。"她睁眼蹙眉,神情不太好看,看起来很勉强。他沐浴后那股粗糙感便被洗刷掉了,墨发披散在身后,带着丝丝的水汽,身上着雪白中衣,还带着皂角的淡香。
“我回来就是来看你,自然要过来。”
“祖母他们都不知道我回来,我明晚就走,明天早上去公主府给母亲报个平安,再回来与祖母道别。”
他安然絮叨的模样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倚寒心里又不舒服了起来,衡之过世才没多久,他怎的能如此心安理得。思及此,她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音:“我给孩子起了名字。”宁宗彦侧首:“什么?”
倚寒隐隐听到了他声音里的期待,竞可耻的心软了,她赶紧想到他专门设套骗自己留下孩子。
“崔叔起了个小名,叫福绵,福寿绵绵,男女皆可用,我起了个大名,叫念姮。”
她说出口后,心头悄然悬起,有些不敢侧首,心头的感受越发微妙了起来。身旁好一阵寂静。
宁宗彦身躯一僵,愈发沉默了起来。
“你喜欢就好。”
倚寒唇角平直,听到这话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反而心里更拧巴了。她冷笑:“当然,我想叫什么叫什么。”
她翻了个身,蜷缩在里面,闭上了眼。
她的所有神情都落在了他的眼中,神情愈发幽深了起来,他的话当然是骗她的。
他嫉妒的要命,他的孩子凭什么叫念衡,这不就是给自己找了块大石头添堵吗?还是添一辈子的那种。
他甚至想冷笑、想拒绝,告诉她绝对不可能。但是他很了解她的脾气,以强硬的手段无法镇压,甚至会激起她更深的逆反和仇恨。
他不想与她成为怨偶,虽有一辈子可以耗,她也逃不了,但能好过些为何要难过。
唯有"装"。
他看出她的不虞,这意味着她不满意自己的回答,名字明明是她定的,自己也同意了,她为何又莫名其妙不高兴。
宁宗彦眸光平静,带着一丝丝的探究,看着她的背影。究竟要多久他才能取代宁衡之在她心中的地位。倚寒气闷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