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周思为，你能做到这样吗？”
当然不可以。
他尊崇敬爱的爷爷，扭转了周家三代人命运的爷爷，也只是钟先生的司机。周思为越听，那古怪的不知名的缘由就浮上了水面。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情绪不稳定了。因为比不上。
永远。
从唐突的第一眼开始，从和那双如同藏入夜色的双眸对视开始。不需要任何言语的较量，不需要任何行动的交锋……他就输了。
不可逆转。
“我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过，以后不管跟他的结局如何，我注定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明翡自知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一把刀子，“而你周思为，穷尽一生，充其量也只能带给我和普通人一样平凡的幸福，我接受不了，我已经到过上面…”
他们的位置靠窗，望出去，恰好是云城的天幕，没有京市那样湛蓝无尘，几朵灰白色的云压在楼房上空，看不出移动的轨迹。她指了指那片天，“我看见过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也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包括之前的我，一生都在遵守着谁定的规则，我怎么能让自己掉下来，重新框进这套规则里？那根本不是规则，只是谁的心情好坏。你明白了吗？周思为，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想为谁工作是你的事情，但最后前途、时间、心血都赔进去，也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和我无关。”撂下最后一句，明翡站起身，正欲往门口而去，就看见两人并肩而来，一个哈欠连天，一个看不出精神与否，但只是简单齐整的着装，也无端衬得他步伐优雅了几分。
“在门口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文墨缓步而来，“聊什么呢，明翡，很少看你这样啊。”
江河还是哈欠不断，但正事没忘，叮嘱几人道：“赶紧吃吧，一会得赶飞机了，上面的飞机餐可难吃，我宁愿去洪沙瓦底的贫民窟讨一碗喂牲畜的泡水米……哎，还有一个呢？没起来呢？”
“时则？”
明翡这句话，原本是下意识确认江河说的是不是时则，没成想身后传来更下意识的一句"哎”。
她猛地转头，带过去大半个身子，这才发现时则一直坐在她身后，桌上还吃剩了半个面包，装南瓜粥的小碗见了底，可见待的时间不短。“你怎么在这？！”
在文墨和江河的眼中，她的激动兴许尤为古怪，可明翡自己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而那番话，居然全部都被钟聿行的助理听见了。时则听见了，等于钟聿行迟早会听见。
她在别人面前一派将他的权钱利用得明明白白的模样，到本人跟前就清高得不轻易受他恩惠，这叫什么？假清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明翡萌生出割下他耳朵的冲动。
时则挠了挠头，习惯性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我早上起来太困了，收拾了下就下来吃早餐，看窗外风景不错，就坐到了这儿，之前还没留意到明翡小姐呢，直到你俩开始说话，但我看说得正起劲，就不上来打扰了……明翡满脑子都是钟聿行听到她这番话后的反应，必定要狠狠戏谑捉弄她一次，耳尖不知不觉升温了。
“行了，赶紧吃吧，一会谁耽搁了，就给我偷渡过去。”文墨瞧出他们中间古怪的异样，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要带明翡去洪沙瓦底，让她体验那个充满机遇的烟火世界。他很有信心，她一定会好奇、喜欢，享受这种冒险与对抗并存的感受。明翡瞪了时则一眼，留下句"我回房间拿行李"就走了。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明翡钻进面包车前，只来得及掠过一眼远方金色的佛塔，它似与云层相接，用慈祥冷漠的目光，脾睨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平静大地。这里离云城太近了，她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和国内有什么不同，就被面包车带着，进入这座被佛光笼罩了千百年的城市。车上，文墨手机电话不停，都是别人打来的，一个挂断后不到两分钟，又响了。
他在曼德勒的翡翠圈子声名远扬，甭管中国人还是洪沙瓦底人，都乐意和他做生意，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不因为交易金额大小而区分态度好坏，最重要的一点，还有钱。
所以他一来曼德勒，货主们就前仆后继，都希望能喊他来过一眼货。半小时后，明翡站在一个房间前，瞠目结舌。为里面堆积如山的瓦币，毫不夸张，他们甚至无处下脚，再往里头一点，瓦币快堆到天花板了。
“这里都是现金交易，你去市场或者货主家里，得先拿个麻袋把钱装上。”江河一边往麻袋里扔瓦币，一边跟明翡解释，“但这里的汇率阿……你在京市一顿早餐的钱，在这儿能吃四五顿，每回跟老板来这，我都得负责给他搬钱，累死了。”
“花完钱，是不是可以顺便用空麻袋套住人就跑？"时则也在帮忙，但这些对他来说是新鲜玩意儿，于是好奇地发问。“可以啊。“说起这些，江河滔滔不绝，“以前还真有装商家来拐中国女人的，不过他只能骗一次，咱们捣手翡翠的，群体意识强，虽说也会坑不懂行的，但只是坑钱，当交学费，那些骗子都是拐命，但凡他的目标认识咱们其中一个人，都成不了。”
“那明翡小姐，你在这得多认识点同行，让他们多关照你。”“你放一百万个心吧！"江河笑顶上道，“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