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带动了身体。
那无法言说的触碰,瞬间让闻喜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这,也成了压垮关烨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他猛地几步跨到跟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硬生生挡住了飞溅的水流。冰冷的水珠顺着他锋利的眉眼滑落,勾勒出他下颌线紧绷的弧度。明明满脸戾色,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可闻喜看着他,却莫名觉得,他像一条被暴雨淋湿的、狼狈的落水狗。恍惚间,他眼中好像有水光闪过。她忍不住稍稍抬眼,想看仔细些,看他是不是真哭了,只是冰凉的水珠恰好滑进眼眶,涩得她眼眶发红,越发看不清了,她却不敢抬手擦。只能任由那点湿意氤氲在眼底,等视线能看清时,眼睛已经变得红通通的了,这让她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的样子。关烨剧烈地喘息着,胸腔起伏得像个破旧的风箱,发出粗粝的声响。紧接着,他无视了闻喜惊愕的眼神,沾着血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硬生生将她从江以贺身后拽了出来。面红耳热的黏腻的水声响起,他没有低头去看那些不堪的细节,只是冷冷地盯着闻喜那双恍惚的眼睛,径直掐着她的腰,大步朝外走去。掐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疼得闻喜蹙起眉尖,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他脸上。
关烨扯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容,神情暴戾:“你居然真敢和他搞,闻喜,你完蛋了。”
那笑容里藏着的怒火,让人胆寒。
闻喜打了个冷颤,眨了眨发红的眼睛,小声辩解:“可这不是你让我干的吗?”
关烨的脸色直接狰狞到了极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那你就干?你居然真的敢干!”
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疯狂,“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我的话了?!”
他只是气疯了才随口那么说!他只是想让闻喜认清江以贺的真面目,看清到底是谁龌龊,只是想看江以贺碰一鼻子灰!他从来没想过,他们真的会搞到一起!
他以为闻喜不会听的,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不是吗?!他不过是气头上的一句混账话,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情景?毕竞闻喜前几天还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对江以贺半点兴趣都没有。就算是装,她至少也该装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吧?
关烨自认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江以贺的不要脸!更算漏了,这两个人,真的敢把他的气话当成圣旨?当成瞎搞的理由了?真的敢搞到一起了!而且这个过程里,江以贺怕是早把所有黑锅都扣在了他头上,一边爽着,一边还在嘴里骂着他、谴责着他!
关烨抱着闻喜走出浴室,不等她再说什么,抬手就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草泥爹的江以贺!”
他猛地回头,一拳砸在了草草套了条裤子追出来的江以贺脸上。“你踏马的死不死?!”
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江以贺的腿还软着,脚步虚浮,根本躲不开,硬生生挨了这一拳,嘴角瞬间裂开,腥甜的血丝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可Alpha的身体向来皮厚耐揍,他也不是没练过。江以贺抹了把嘴角的血,反手一拳砸回去,骨节撞在关烨颧骨上:“关烨你他妈有病吧?!”“我让你碰她了吗?!“关烨双目赤红又是一拳砸过去,掐着江以贺的服子,咬牙切齿道,“你他妈也配碰她?!你他妈睡的是谁,你知道吗?!”江以贺冷笑一声,抬手格开他的手,肘尖狠狠顶在他肋下,回敬的话又狠又毒:“反正睡的不是你的人!你他妈算老几?!轮得到你在这狗拿耗子?“我管你爹!你个不要碧莲的贱人!"关烨低哑的咒骂带着血腥味,话音未落,拳头又狠狠砸了下去。
“我看你才是不要碧莲!"江以贺的拳头又快又狠,像是要把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和怒意,都发泄在这顿拳头上,“闻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他妈摆着一副正主的样子,给谁看呢?”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撞在皮肉上的闷响、咒骂声搅成一团。让人牙酸的撞击声在卧室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地毯上很快沾了血,茶几上的东西都被撞翻在地,其他各种地方的摆件也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碎裂声此起彼伏。
床上的闻喜被方才那一掼震得头晕,她缩在床脚,抱着被子往床头挪,悄悄咽了咽口水,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缝里。打吧,打吧,最好打死一个算一个!
可拳头来来往往,骂声没停,两人却谁也没倒下。闻喜的心沉了下去,觉得自己不能再留了。
趁着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她裹着被子,小心心翼翼地贴着床边挪动,想溜下床去浴室找自己的衣服。
水声还在哗哗作响,衣服肯定早就被浇透了,可再湿也比光着强吧。再留下去,万一他们打红了眼,连她一起揍怎么办?只是下面两人打得太狠,拳风都带着戾气,怪吓人的,她愣是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闻喜低头无意识地抠着被子上的绣花,默默祈祷。打吧打吧,最好同归于尽……
忽然间,她从拳打脚踢的嘈杂声里,捕捉到了一道极为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不疾不徐,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明明很轻,却像重锤,一下下敲在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