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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满江天(三)(1 / 2)

第106章风急满江天(三)

鸣珂瞪大了眼,完全没料到太子殿下会突然闯进来。寒风裹着雪气涌入室内,吹得火炉的火苗都抖了一下。他刚张口:“你们一-”话音未落,随元祁而来的两名内官已经如狼般扑上前来,动作利落又粗暴。一个揪住鸣珂的后衣领,另一个迅速捂住他的嘴,将他整个人往外拖。鸣珂先是愣住,随即剧烈挣扎,发出含糊的鸣咽声,却被按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切快得像闪电,连呼吸都来不及换。

贺兰璋只觉心脏被人骤然攥住,猛地往前冲了两步,声音拔高:“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他一一”

他正喊着,脚步又跨前一步,恰好逼近元祁的身侧。元祁眼底阴影深沉,寒意如刀。只见他抬手,不带丝毫犹豫,手掌稳稳按在贺兰暄胸口,猛地往前一推力道之大,震得贺兰暄胸口一闷,整个人失去重心,踉跄后退。脚尖踢到椅脚,又撞上桌案,发出沉闷的一声。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桌沿,才堪堪稳住身形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他抬眼望去,正好对上元祁那双阴鸷骇人的双眼。屋门已被重重关上,外头的侍从和内官自动撤出,只留下一间灌满冷风的屋子,以及两人之间凛然的对峙。

元祁步伐缓慢,却带着逼人的压迫力,一步、一步,踏得贺兰暄背脊发紧。他站定脚步,以俯视的姿态盯着贺兰璋,声音沉得像覆着冰霜的寒铁:"到底是个北凉来的蛮子。见了本宫,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字字如刀,仿佛要当场碾碎贺兰暄的尊严。贺兰璋怔了怔,指尖微微收紧。想到自己身份原本就尴尬,此时若硬碰,只会让萧绥左右为难。他垂下眼,终是压住心中委屈,在元祁逼人的威压下缓缓屈膝跪下。

膝盖触地的瞬间,他声音轻成了一口气,却难掩屈辱:“贺兰暄……见过大子殿下。”

元祁沉吟片刻,转而蹲在贺兰暄面前,保持着与他视线齐平的高度。他锐利的目光仿佛悬在贺兰暄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有砍下来的风险。他缓缓开口:“我问你,你前几日随着萧绥去了哪儿?”贺兰璋心头一紧,隐约明白了元祁那股邪火的来处。那三日的红灯喜宴是他珍藏在心底记忆,哪里肯随意掏出来示人?他双唇紧抿着沉吟片刻,低声道:“这与殿下无关。”

元祁眸色陡然凝沉,下一瞬,他突然抬手,照着贺兰暄的脸颊甩下重重的一耳光。

“啪一一”

清脆暴烈的声响在屋内炸开。

贺兰暄整个人被打得猝不及防,肩背撞向一旁,脸侧腾起一阵火辣辣的疼意。他怔了半息,耳畔嗡鸣,指尖撑在地板上,微微发抖,却仍努力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不让自己彻底瘫倒。

元祁却像是被彻底烧开的人怒火灌顶,根本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他猛然扑上前,一把揪住贺兰暄领口,手指收紧,竞生生将他拎离地面半寸。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全是掩不住的恨与羞怒。

“你也配跟本宫摆脸色?“元祁咬牙切齿,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在说话,“你以为区区一个待诏身份,就能抬高几分?贺兰暄,你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你巴着她、献勤讨喜就能爬上枝头?做梦!”他又猛地将贺兰暄往前一拖,逼迫他仰起头面对自己:“萧绥是我的妻,她的宗庙、她的香火、她的生死百年,终究归我!你算什么东西?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若惹了我不快,我现在就能要你命!”这些话,如一柄柄生了锈的钝刀,带着阴狠与羞辱,往贺兰璋心口一刀刀捅去。

贺兰暄抬头,视线震得发白,胸腔起伏得厉害。或许是眼见鸣珂被粗暴对待的怒火未散;或许是元祁对萧绥的口不择言彻底触碰了他心底最软的地方;又或许,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北凉降臣。他心头升起一团压了太久的火。

他忍不住低声回呛:“殿下的身份在我之上,可我并未对殿下有失礼之处。如今殿下这般蛮横粗暴、动辄出手,便是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吗?”这话像火星落进枯草。

元祁所有被压制着的、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裂。他眼底的怒意烧得几乎要溢出眼眶,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所有嫉恨的借口。“好…很好。”

他说着,拳头已然砸下。

拳影如骤雨般落在贺兰暄身上,带着十足的狠劲。若是初入大魏时,他或许会咬牙忍下,也或许会因为恐惧而彻底蜷缩,默默承受这一顿屈辱的打骂。

但如今,他已不是当初那任人宰割的少年。胸腔里那团火与新的身份、被珍视后的尊严混在一起,让他再也无法低头。下一拳挥来的刹那,他猛然抬臂挡住,骨节因对抗的力量微微发抖,却倔强得纹丝不退。

那一瞬,元祁反倒怔住了。

“你敢反抗?"他的声音低沉,几乎要压碎空气。贺兰暄被逼得半跪着,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胸口急促起伏,额角的青筋因愤怒与惊惧交织而跳动。他抬眼,第一次用近乎锋利的目光回望元祁。“我敬你是太子,”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可殿下无故闯府、辱人、伤人,我为何不能反抗?”

元祁盯着贺兰暄,目光里翻滚着一种快要失控的暗潮。下一瞬,他像是彻底疯了般猛扑上来,五指死死扣在贺兰璋的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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