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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作罗帷(四)(2 / 2)

的薄纱,轻薄又柔软。烛火的光透过红纱晕染开来,所有的光、气息、影子都被渲染成同一种颜色,温柔、暖昧,又似鲜血般浓烈。萧绥卸下了所有的矜贵、所有的锋芒。她的眼里不再有冷意、不再有算计,只剩下赤裸到近乎危险的赤诚。那些年累积在骨子里的狠、杀伐、铁血,者都在她靠近贺兰暄时化作灼热的风,从四肢百骸一路烧到心口,喷薄出惊人的力量那力量锋利得令人无法抗拒。面对喜欢的人,她不懂退缩,也不求温柔,甚至近乎本能地以一种掠夺的姿态去释放自己的热情。贺兰暄在她怀里像一片被风卷住的叶子,轻软、无助,却又乖巧到让人心软。他完全不是她力量的对手,只能任由她将自己压向床榻,任由她像攫取战利品般掌控他们之间的距离和节奏。

“别怕。“萧绥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散开,像一缕湿润的风,从夜的缝隙里拂过来。

贺兰璋心口猛地一颤。

他像被推入一片未知的虚空里,四壁皆无,却在她的一句轻语里忽然找到一丝温度。那温度又柔又晕,像在雾中伸来的一只手,让他明知前方无边,却仍想抓住。

痛意在体内缓缓升起,不是锋利的一道线,而是绕着他盘旋的涡流,将他的力气一点点抽空。膝下发软,他低声溢出一声细碎的喘息,轻得像要散进空气里。

可他没有退。

仿若柔软的泥,他被她的气息与温度一点点揉开、塑形,疼痛与快意交织成新的脉络。他在她的怀里漂浮、颤栗、沉沦,然后一次又一次被重新拉回到她的轨道。

他半阖着眼睛,睫毛颤得像羽翼,眼底的光迷离得仿佛被水雾浸湿。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失真。烛火散成一点点晕开的光斑,在他视线里浮沉不定。帘幔也不再像是织物,而像是一池被红光染透的潮水。他沉在水底的最深处,彻底地、毫无保留地,成为了她的人。不知过了多久,翻涌的浪潮终于缓缓褪去。帘幔里的红光依旧在轻轻摇曳,却再不是先前那般汹涌的晕影。

贺兰暄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软得几乎化在床褥里。他伏在榻上,大口喘息着,胸腔起伏得厉害,耳边却逐渐捕捉到某种极细微的声响,轻柔、稀疏,如同羽毛落在静湖面上。

那是落雪的声音。

是今年的初雪。

他动了动唇,嗓子干到沙哑,只挤出短短三个字:“下雪了……萧绥抱着他,手臂环在他腰上,身躯贴得紧密,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她轻轻喘着,气息落在他肩头,带着笑意、透着余温:“真好。”她将唇抵在他耳侧,近得几乎要将他的耳垂含住:“往后每年的初雪日,我都会想到今天。”

贺兰暄被她这句话烧得耳朵发烫,连心都被捏得软成一团。他急急偏过头,把脸埋到旁边的阴影里,不敢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萧绥看着他这副羞到想钻进土里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拽,把他从阴影里"捞"了回来。她低声问道:“歇好了吗?”

贺兰暄心头顿时一紧,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那点特别的意味。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里写满狐疑与惊恐:“怎么?你……还来啊?”萧绥看着他那张被折腾得红得发烫的脸,笑得明艳张扬:“当然,你这么好吃,"她指尖从他肩头一路滑下,“吃一遍可怎么够?”话音未落,她已伸手将他整个人从榻上拖了起来。贺兰暄吓得立刻乱挣,手脚并用,可毫无作用,他在她怀里像只被翻过来的小兽,挣扎得可怜又无助。

终于,他气急败坏,几乎要哭出声来,嘶哑着喊:“萧绥,你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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