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边的不知名的绿化树被吹弯了枝干，但是传到车厢里只剩下细微的婆娑声，而虞菡心头却是山摇地动般振动。临近览市高速出口，堵车了。
秦译刹停，趁机去抱副驾的人，在她耳畔低语：“我见色起意了菌菡。”……她忍着笑。
“但是，第一眼除了漂亮，更多的是心疼，无法想象有多严重，多痛，就想着一定不能有事，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一定不能有事，尤其还是在异国他乡。”
“唔~"她终于甜笑。
“后来你脸书发寻人启事，我不想联系你，因为你要还我东西，我猜测我不联系你，你应该也不会丢了那些东西，那会儿太早了，15年，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在哪儿生活，我没想过和你有后续，没有想。直到你第二次寻人启事说事情需要帮忙，联系上你，知道了你是览市人后，我开始觉得我们也许能一直保持联系，尤其你很喜欢和我聊天。”她亲他一口，因为知道接下来就不美好了。秦译：“后来你去新加坡了，没法子，只能狠狠心断联了，我不想再忍受一次你一身血躺我怀里的样子了，我知道，如果保持联系你会很不听话，会回来找我。”
虞菡窝他怀里蹭，那会儿就是很黏人很喜欢跟他聊天，想见面，没办法。前面红色刹车灯连成一片，收回眼神，她很心安地靠着他的肩头问他：“那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的吗？”
“你……“秦译一下子从容得好像在聊天气，“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就是喜欢找我聊天，天南海北，后来习惯我了，又知道是个帅哥，所以渐渐地就和我暖昧不分起来了。”
………“他怎么能说得一字不差呢，她真的没有哪一个特定的瞬间喜欢，而是好像从和他联系上那一秒就喜欢上和他说话了，就习惯和他聊天了，开始依赖他的陪伴。
秦译：“他们年尾回家，到时候带你见你的大明星？嗯？”“好～宝宝多大啦，是不是快两岁啦？”
“对。长得跟你大明星超像。”
“哇。”
他宠溺地揶揄了句，“除了父母只爱给我抱，从月子里到现在没变过，叫舅舅叫得非常甜。”
“真的嘛~"她甜笑。
下高速已近黄昏，两人先去了梨园吃饭。
那是个藏在老胡同里的合院，因为种了不少梨花而得名，是在览市很有名气的一个店。
梨园的女老板据说平时不在本地生活，但是那天赶巧就见到了她。比虞菌想象中要年轻许多，以为这样的老板肯定不年轻，但是人看着不过才二十多，远不到三十岁，穿一袭做工精良的藕粉色京绣旗袍，斜颈盘扣，很有韵味。
过来打招呼时，踩细高跟走在古老的合院中，院中晚风轻拂，梨枝影子落她腰身荡漾，蓝色暮光照在那涨貌美脸孔上，是一种仿佛电影般真真假假，走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的气质。
一会儿她又亲自随着服务员去上菜，介绍了其中一道汤。见虞菡面生就问：“小姑娘是第一次来。”
“对。老板娘每个客人都认识？”
“以前看店的时候都认识，"她弯起红唇，“现在就靠运气了。是其他地方的人么？”
“是览市人，但15年出国生活了，今年回充州读书，也不住这儿了。”“哦～"老板恍然，“原来如此，可惜没有赶上你在的时候开店，15年我刚研究生毕业。”
“老板太会说话了。“虞菌感慨笑道，“但您15年就毕业了？可现在看着才二十多。”
她眼睛弯起：“小姑娘更会说话。”
虞菡说的可是实话，人看着也就年长她三五岁最多，她今年22。“那这个店是什么时候开的呢？“虞菡还挺喜欢和她说话，讲话好听的人大家都喜欢。
她说：“15年离开北市，去林州律所实习……”“您是读法的？"虞菡惊讶。
对面秦译也不免挑了个眉头。
老板说：“是呀，大学读的马理论，研究生是法学。小姑娘也是？”虞菡粲笑，“好巧。我的本科与博士都是法学。”“那今天这汤得送。"她指了指桌上那道本店的特色，又说，“那会儿在律所一年后辞职了，回览市，进了法院，这个店是在16年工作前开的。”“那现在您不在这边了？没在览院了？”
她点点头：“是，后来又回了北市生活。”“兜兜转转回到北市了，那为什么您当初不在北市工作呢？北市的律所，北市的法院。"虞菡理所应当地说。
不知道她和秦译毕业后要去哪里呢，在充州不动，还是览市，新加坡，或是一个新的国度。
老板娘含笑看她。
安静几秒钟，在虞菌担心对方不好回答的时候，她说：“在北市那会儿有人陪我，后来分开了，所以离开了北市，后来…他回来找我了。”虞菡惊讶，恍然，但是也不免觉得辛苦：“所以您就又回北市去了。“她想说您在等他？但是自然没有说出口，这样的话未免唐突和冒昧。但对方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径自为她解答：“那会儿分开是情非得已，时局所致。”
虞菡心头一突，恍然。
对方又道：“后来我们又过回了从前的生活，现在和当年读书的时候无异。这里也就只能抽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