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五十八封
变故发生在第三个晚上。
那晚月色很好。
言书刚敷完面膜，脸上水润润的，还有点儿玫瑰的清香。她心情愉悦地躺下，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准备刷会儿社交媒体再培养睡意。就在她看得入神时，身旁原本安静睡着的秦砚奚覆身过来，双臂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身下。
言书扭头躲开秦砚奚即将落下的吻，又惊又气，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气呼呼地骂他：“秦砚奚，你说话不算话，大骗子，说好让我缓几天的！”昏暗的夜灯下，秦砚奚的眼镜反射着微光，表情严肃，还有点被她“吵醒”的不悦。
他逻辑清晰控诉道：“言书，我发现你每晚精力都过于充沛，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
言书当时就被秦砚奚这倒打一耙的逻辑给震得哑口无言。是，她承认，她晚上精力充沛了一些。
但现在年轻人哪有几个不熬夜的？
她平常在家都是12点之后才睡。但秦砚奚生活习惯极其规律，晚上十点半准时入睡。为了迁就他，她也只好早早躺上床。可问题是她睡不着啊。
她习惯了夜猫子的生物钟，那么早躺在床上，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她只能翻来覆去烙煎饼,来找到一个能催眠的姿势；又时候实在忍不住，就只能偷偷摸出手机,调到最低亮度，缩在被子里悄咪咪地刷一会儿来培养睡意。言书自以为自己的动静很小。
但显然，对于睡眠极浅的秦砚奚来说，任何细微的动静都是打扰。她翻身的慈窣声，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有时候她因为无聊而轻微的叹气……都足以把他从浅眠中惊醒。
连续两个晚上被反复吵醒后，秦砚奚不得不采取措施，在言书抗议之前，用一种学术探讨的冷静口吻陈述：“科学研究表明，适当的睡前运动能有效消耗过剩精力，促进深度睡眠，比无效的辗转反侧或蓝光刺激有效得多。”言书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就感觉睡裙被推高。“只有让你足够疲惫，彻底消耗完精力，你才会乖乖睡觉，不再制造噪音干扰我休息。“秦砚奚一边冠冕堂皇地说着，一边不容拒绝……最让言书事后感到无力反驳甚至有些恼火的是，他妈的，秦砚奚说得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因为每一次，在秦砚奚不知疲倦、花样百出地“帮助"她进行完这场漫长的睡前运动之后，言书确实很容易困。
什么游戏、剧情、社交媒体都失去了吸引力，言书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陷入梦乡，并且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高得惊人。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夜晚的睡前助眠运动就成了雷打不动的固定项目。秦砚奚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解决两人睡眠习惯冲突，且自己也能从中获益匪浅的双赢方案，并以他一贯严谨认真的态度，执行得一丝不苟，甚至还在实践中不断探索优化，力求达到最高效率。
比如，秦砚奚发现当室内温度维持在一定摄氏度，播放一些低音量的舒缓古典乐作为背景时，言书的抗拒会明显减弱。又比如，在某些需要言书完全敞开和信任的姿势下，言书会因为羞怯或缺乏安全感而反应激烈，甚至剧烈挣扎。
而在一些让她感觉被包裹，有支撑的体位下，她的适应度和配合度则会显著提升。
秦砚奚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些关键参数，并在后续的“助眠疗程"中进行了优化调整，力求“疗效”最大化，同时减少“不良反应”。这种精细化管理的直接结果就是，言书夜夜被迫笙歌，白天则彻底萎靡不振，精神状态呈断崖式下跌。
课堂上，她哈欠连天，眼睛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眼皮重如千斤，好几次差点直接在教授平铺直叙，如同催眠咒语般的讲课声中，一头栽倒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与周公相会。
汪清萱好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趁一次下课周围人少时，凑过去委婉地劝道：“言书啊……那什么虽然咱们还年轻…身体底子…但有些事…也要懂得节制阿……细水才能长流…”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言书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淡红痕迹。言书张了张嘴，满腹的苦水快要决堤，又被一种巨大的羞耻感硬生生堵了回去。
难道要她抓着室友的手哭诉，说自己不是因为贪欢，而是因为“睡不着"而被男友进行了强度超高，时间超长，频率过密的“强制助眠"了吗？这种话，除了对路墨说外，其他人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把一肚子的委屈和疲惫又咽了回去，化作一个更加沉重的哈欠。后来，秦砚奚也注意到了言书的异常。
第九天早晨，他看着镜子里并排站着的两人。一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一个眼窝深陷、呵欠连天。伟大机智的秦总沉思了片刻，然后得出了一个让言书吐血的结论。“言书，你近期的精神状态持续低迷。这说明，你的基础体质太虚弱了。”秦砚奚顿了顿，目光如测量仪，扫过言书颤抖的小腿和倚着洗手台才能站稳的身体，“近期仅仅是增加了这么一点常规的睡前运动量，你的身体系统就表现出明显的恢复乏力的症状。这很不健康，长期下去绝对不行。”满嘴薄荷泡沫的言书："？？？”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稍微"增加了一点运动量？这分明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