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已经传了回来,他不仅丢了官,连扎根此地百年的宗族也被连根拔起。
整个田家,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全郡震动。
曾经摇摆不定的官员们,听闻此事,无不胆战心惊。“那可是田家啊,在咱们瀛州盘踞了多少代的豪族!”“族中子弟遍布州县,枝繁叶茂,盘根错节……就这么被连根拔起了?”“好狠的手段!”
众人越想越心·慌,私下聚在一起,惊疑不定地猜测着:“这位苏大人背后站的到底是哪路神仙啊?”“能有如此权势和魄力的,满朝也没几位吧?”“莫非是哪位御史大夫?”
“或是…某位掌兵的太尉?”
“该不会…是丞相亲自下的令吧?”
这猜测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可能的结论:“必定是某位权势熏天、能与长公子扶苏分庭抗礼的朝堂重臣!”就在这时,有人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那为什么不能是扶苏公子本人呢?”
但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赶紧闭上了嘴,连连摇头。周围的人更是纷纷露出“绝无可能"的表情。“快别胡说了!”
“扶苏公子何等身份?何等性情?”
“仁厚端方,公正严明,乃是天下士子表率!”“岂会为了区区一个边郡小官,这般明目张胆地偏袒回护?”众人信誓旦旦表示:
“断无可能!与公子全然不符!”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也没能猜出个所以然来。可正因猜不透,反而让苏棠更添了几分高深莫测。短暂的沉默后,有人压低了声音,愤然开口:“我原本还真以为她是个清正廉明、一心为公的干吏,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还不是变着法子敲我们的骨吸我们的髓,手段之狠,比田裕更甚!”“可不是?硬逼着咱们掏出这么多家底……难道背后关系硬就能为所欲为?”“她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哼,我倒要看看,她拿了我们的钱,又能把这烂摊子搞出什么名堂!”这番话,倒是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坎里。
他们在此地盘踞多年,太清楚石郡这个烂摊子到底有多难摆起来。盐碱地难耕,流民难安,海患频仍,百业凋敝。多少任郡守来了又走,空留一纸政令,最后灰头土脸而去。“等她挥霍一空,却拿不出半点政绩,到时候……”“看她背后的靠山还保不保得住她,怕是第一个就要拿她开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头郁结都觉得舒缓了不少,甚至还生出几分忍辱负重,以待天时的悲壮感。
就在这时,午休结束的钟声响起。
“当一一”
众人绝望地对视一眼,面如死灰。
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却只能认命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挪地走向各自的公房,心中怨愤难平:
又出钱又出力,这不成倒贴钱当差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棠才懒得管他们在背后嚼什么舌根。
人心如何,她并不在意。
能老老实实干活不就得了?
于是,在全郡齐心协力的奋力赶工下,整个石郡的发展简直堪称日新月异。荒地被连片开垦,新翻的田垄如棋盘般铺展,一眼望不到边。工坊昼夜不息,炉火通红,铁锤声不绝于耳,犁铧、镰刀、水车源源不断送至乡野。
流民被妥善安置,沿河建起新村,茅屋整齐,炊烟袅袅,孩童嬉戏于村口,老者倚门而望,一派生机勃勃。
苏棠自己也是勤快得不得了。
她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写日记!
坚持笔耕不辍,将郡中各项进展事无巨细、文采斐然地向扶苏公子汇报,并不忘在最后加上一句:
【此间局面已大开,然资源消耗甚E.……】)翻译一下,发展很好,就是钱太不够花了!远在咸阳的扶苏…”
他杵着下巴,忽而轻笑一声,后知后觉地问向身边蒙属官:“她是不是又在忽悠我打钱?”
蒙属官:…”
还相当理直气壮呢!
直到半月之后。
这天,苏棠正在规划新垦区的水渠布局,只见皇甫文难掩激动地走了进来:“老大!来了来了!”
“我们的船造好了!”
“什么?!“苏棠猛地从案牍中抬起头,眼睛一亮,腾地站起身,“真的?“千真万确!主船已经试航,动力稳定,所有系统正常!”“好好好,终于能出海了!“苏棠一拍桌子,“赶紧召集所有人。”“即刻准备,这趟我亲自带队去!”
最终,人选很快定下。
第一次出海确定为焦映容和皇甫文随行。
焦映容负责船队的动力核心与随行工匠,皇甫文统领数百精兵负责防卫。周克和林汐则满脸羡慕,眼巴巴地看着:
“老大,下次一定要带上我们啊!”
苏棠保证:“一定!一定!”
出海那日,天高云淡,海风清爽。
阳光洒在海面上,碎金浮动,波光一直荡到天边。码头深水区,赫然停泊着一艘气势恢宏的巨大楼船。船楼高耸,投下大片阴影,几乎遮住了整个码头。在它周围,还有数艘体型较小的斥候艇,如同守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