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安分守己待在他身边,朕可以放过你。但再让朕知道,他因为你受伤,因为你痛苦,到时候,朕会亲手了结你,绝不留情。”孟悬黎松了口气,依着礼数,缓缓跪拜:“臣妇谨记陛下教诲,叩谢陛下不杀之恩。"她的声音隐忍。
皇帝看着她的身影,不再多言,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孟悬黎站起身,垂下目光,一步快一步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宫殿。直到走出殿门,绕过一道回廊,她才真正放松下来。但随之出现的,便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由内侍陪着,像是等了许久。太子萧临见她出来,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去,急切道:“婶…婶婶,我听说叔叔病了,他现在怎么样?严不严重?”见孟悬黎有些惊惶,萧临眨了眨眼:“父皇准许我去府上探望他。”孟悬黎见他眼神清澈又担忧,心中微微一动。她知道,太子和陆观阙素来亲近,陆观阙入宫,偶尔还会指点太子骑射。只是,这皇帝刚和她说完那番话,就准许太子前去探望?这其中的意思,应该是想让太子借着探望的机会,亲眼监察她的一举一动。孟悬黎抿唇,心中泛起冷意,这天家之人,心思果然深沉。但看太子那真切的神情,她犹豫了一下。孟悬黎微微屈膝:“殿下挂念,臣妇代国公爷谢过殿下。”
“只不过,国公爷如今还没醒,若殿下不嫌弃,那就恭迎殿下驾临。好吗?”
“不嫌弃,不嫌弃。“太子连忙摆手,“叔叔伤得那么重,我一定要去看看他才安心。”
“我过几日…不,我明日就去。”
孟悬黎点头应下。
和太子分别后,她坐上回府的马车,心情比入宫时还要沉重。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孟悬黎还没站稳,扶摇便急匆匆迎上来:“夫人,您可回来了。余太医说,国公爷似乎要醒了。”孟悬黎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繁杂的愁绪瞬息被清扫,只剩扶摇的话在耳畔回荡。
她来不及细想,直接提着裙摆,朝主院狂奔而去。来到卧房后,余太医刚给陆观阙诊脉结束,脸上有振奋之色。他见到孟悬黎,立刻禀报道:“夫人,国公爷的脉象,比之前稍有力了止匕〃
孟悬黎目光清灵,聚焦在陆观阙身上,一步快一步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直到床边,她停下,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急切呐喊,而是慢慢俯身,伸出双手,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握住陆观阙的手。不知是受她的影响,还是他自身的热意,他的手似乎比从前暖了些。她鼻腔一酸,温柔呼唤:“陆观阙……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