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五行俱全相辅相成,四柱皆藏无尽福泽。姑娘大可安心度日。”
听罢,姜娆消化了片刻,“谢谢大法师,谢谢您为宁安解惑!”“那个,我还想抽个签,我可以抽签吗?”惦记着内间还有位真正的煞神,崔元黑着脸给姜娆领去外面大殿,把签筒递给她:“抽。”
姜娆心潮澎湃,抱着签筒一阵狂摇,然后闭着眼小心翼翼抽出一支。“啊,上上签,我抽到了上上签……”
恰逢沈禾苒百无聊赖地坐在殿门口等她,姜娆立刻冲过去道:“苒苒你看,上上签,上上签,是上上签啊!”
快乐得就差没原地转圈儿。
再回到先前那间暗室,光影缭绕间,男人面色冷峻无波,室内却莫名有些沉沉的压抑。
崔元还没来得及开口,靠坐椅上的男人:“崔大人还会算命?”崔元双手合十:“一点副业,糊口罢了。”“你骗她的?”
崔元:“不完全是。”
谢玖:“说来听听。”
崔元:……大人,先才讲到何处,沙门敬听下文。”谢玖:“没心情。既然你会算命,给我算一个看看。”崔元…”
赫光:……”
茶已经凉了,香炉里沉檀袅袅。
日光透窗而入,在暗沉的空气里打下道道光柱。待谢玖当真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崔元也当真推算且准备娓娓道来时。谢玖忽又有些讥诮地牵了下唇,“算了。”六爻卦起,知而不避。
既然无论吉凶都不会回头,又何必于半道窥问天意。他与谢渊一母双生,一样的家世、容貌、当然也包括生辰八字。可自幼境遇和成长轨迹却天差地别,足可见“命运”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并无任何参考价值。
崔元却算得又一阵心惊,不由再次抬眸打量谢玖。恰在此时,外头忽有轻盈脚步声来,伴随一阵雀跃的少女声音,“大师大师,您在里面吗?”
“还没给我解签诗呢。”
“这签著的背后还有一首诗呀,我先前都没注…”一边嚷嚷着,一边从兜里掏出金叶子,姜娆准备给予玄慈大师作为谢礼。结果才刚绕过屏风,脚下便猛然一顿。
一袭浅淡轻盈的艾绿色齐腰襦裙,裙裾柔软如水纹曳荡,少女眼神明亮,肌肤如花瓣一般洁白芬芳。
因为天热,她盘着时下盛行的兔子头,雪白颈项敞露在外,浑身恰被窗外日光镀上了一圈朦胧光影。
赫光看得眼神发直,几乎怔在了原地。
姜娆则被他手里明晃晃的长刀给吓住了。
灼热的阳光扭曲空气,本能察觉到危险气息,姜娆下意识想要后退。但退离之前,又察觉一道更加锐利的视线,如刀锋切割皮肤,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致使她忍不住朝感知的来源处望去。这一望。
姜娆有一瞬短促的空白。
心脏猝然狂跳的同时,手里签著掉了,金叶子也落在地上。视线交汇的刹那,她还没来得及去观察对方的神态气质,衣着打扮,脑海中便已冒出“谢玖"二字。
可若眼前人是谢玖,那她先前在寺外山道上、斋院、以及被吓得一路奔逃的那个.……又是谁呢?
须臾之间,心念百转。
直觉告诉姜娆眼前人就是谢玖。
尤其他看她的眼神……不知是否因为端午那晚荒谬一吻,彼此目光撞在一起时一一变化。
变化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人很难用精准的语言形容出来,却又能实实在在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由于五官过于深邃凌厉,谢玖看人时其实有种天然的冷酷,但姜娆与他四目相望,却在他眼底感受到一瞬错觉般的、燎原的暗火。似疾风骤雨,倾轧一切,偏又静默无声。
令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悸,好似连心脏都被什么攥握住了。换作从前,姜娆说不定已然一句谢大公子或谢二公子,大大方方就问出口了,可有过之前数次经验,她显然已风声鹤唳,不敢再抱有半分侥幸。哪怕再认错一次,别说谢玖会不会膈应,她自己恐怕都要先崩溃了。恰逢男人别开了脸,率先错开她的目光。
姜娆便也回过神来。
用尽全身意志力稳住自己,她尽量忽视因紧张而变得不听话的心跳,只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去,捡起掉落地上的签著、金叶子。而后起身看向穆立一旁的玄慈大师。
“那个、大师,签诗……
“还有这些,是宁安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师不要嫌弃。”金叶子,崔元原本没打算要。
但人活于世,黄白之物也为立身之本。
一想到多年拮据,加之室内气氛微妙,崔元犹豫片刻收下了。随即接过少女手中签著,崔元语气平和地念出签诗:“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
“姑娘是为姻缘而来,欲与心仪的郎君共结连理,此签意寓极好。”“如卧龙得雨,仙鹤冲天。”
“姑娘只需遵循本心,未来终将摆脱困境,得以与心上人鸾凤和鸣,恩爱白首。”
与之伴随的。
姜娆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谢玖率先嗤了一声。那一声嗤笑极为突兀,不冷不热,不温不火,漫不经心,又似讥似嘲。是个人都能感受到的不怀好意。
瞬间给姜绕还未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