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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撤回来了,现在可要做什么其他的安排?”谢云朔一时未答,只问道:“陈卫那边怎么说?”“他说薛姑娘这两天暂时留在了薛家,没有急着回宫。”闻言,谢云朔倒也没觉得奇怪。

薛家于她而言自然是不值得留恋的,她留着,估计是为了陪一陪已故的母杀。

“派人去一趟。”他吩咐道:“就说……我请她过来。”薛嘉宜到的时候,谢云朔正在庭前,逗那只折了半边翅膀的乌鸦。大概是遇到了天敌,它受了伤,虽然扑腾着逃脱了,但还是难以支撑,坠了下来。

主上的命令,底下人自然照办,府医叫小厮请来给鸟包扎的时候,嘴角几乎都在抽搐。

今日的阳光甚好,谢云朔早早就在余光中看见了薛嘉宜的身影。她穿着一身草绿的裙衫,远远望去,像是随风摇曳的柳稍。薛嘉宜自然也看见了他。

温煦的日光下,他的身影恍若玉树妆成,轩然霞举。她的神色有一瞬恍然。

命运怎会如此荒谬?荒谬到有些好笑了。

他刚被认回东宫时,她曾经幻想过,如果他没有那重金光闪闪的身份,如果他当真是她血脉相连的哥哥,那该有多好。可等到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一切的转变,也接受了彼此的心意,却又突然知晓了这样的转折。

她无法欺骗自己一-薛永年所说,并非全无可能。薛嘉宜顿住脚步,没有低头,反还定定地看着近前的那道影子。良久,她方才释然般朝他莞尔一笑,唤道:“哥。”谢云朔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他没有察觉薛嘉宜神色里的异样,又或者,只把这点异样理解成了,追思母亲的忧伤。

“来一一"他没勾唇,眼里却有笑:“底下人刚巧救了只鸟儿,我不知该怎么照料,找你瞧瞧。”

来看一只乌鸦,真的是很蹩脚的由头。

他只是想见她了。

而她也知道。

薛嘉宜的眼睫颤了颤。

她垂下眼帘,任凭密不透风的眼睫把眼底的情绪遮掩得一干二净,方才走了过去。

“是受伤了吧?"她道。

鸟笼没关,但是这黑黟黔的鸟儿显然没什么力气,飞不出来。“嗯,翅膀上伤了,不像是箭镞所伤,应该是其他的猛禽所致。”他虽说着鸟儿,眼睛却只看她,薛嘉宜不敢抬眸,只盯着眼前的乌鸦。“真可怜。"她小声地道:“我去弄些食水来。”见她抬步欲走,谢云朔轻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叫下人来。要准备什么?菜叶、又或者粟米?”

他有分寸,很快就松了手,薛嘉宜却觉腕间一烫,把手悄悄缩回了袖中,揉了揉。

“种子,或者菜虫什么的……它应该都吃的。”风轻云淡、天气晴好,他和她并肩而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回薛府,薛永年可有为难你?"谢云朔直呼从前那“父亲”的名姓。薛嘉宜摇头:“没有。他没有为难我。”

“他最是逐利之人,如今想也不会。”

谢云朔正说着,身前,薛嘉宜的肩膀却忽然一抖,他赶忙上前一步,拢住了她。

“怎么了?”

他这回没急着松手,低下头,薄唇快要擦过她的眉梢。“没什么……“暖昧的气氛丝丝缕缕蔓延,薛嘉宜浑身一僵,偏开头道:“那虫子忽然弹了一下。”

她动了动,挣开了他渐渐收拢的臂弯,不自在地道:“哥……其实你不找我,我也想来找你的。我有正事想和你说。”她温淡的眉眼中,浮现起一丝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挣扎神色。话一旦出口,把它说下去就不是那么困难了,薛嘉宜撤开一步,继续道:“这两日,我想了很久…”

尽管她什么都还没说,谢云朔心下却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摁了摁跳动的额角,道:“不必急着回答我。那日允了你的,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想。”

薛嘉宜叫他一哽,再开口时,竞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迎着他的目光,眼眶像是浸在了酸水里。“也许是和母亲待在一起的缘故,这两日……“她咬着唇:“我的心乱乱的,总是想起从前的事。”

谢云朔眉心一紧,听她继续道:

“在严州府的时候,夏天好热,我们一起搬了竹床到院子里,一起数天上的星星;冬天冷得打哆嗦,我们一起烤火,数着栗子埋进去…“栗子烤得烫烫的,我不敢剥,你给我剥好,又笑我,拿你的手来烫我耳朵……

“哥。”薛嘉宜低下脑袋,小口小口地抽着气,道:“我想明白了。”“对不起。”

“我想……我们还是适合做兄妹。”

风仿佛静了下来,只有那只病得要死掉的乌鸦,不合时宜地在鸟笼里叫了两声。

薛嘉宜的心,随着这股死一般的寂静沉了下去。她张了张唇,正想再叫一声"哥”,却听得他突兀地笑了出来。

“你记得够清楚的。”

她怔怔抬眸,对上他平静的、一点不似笑意戏谑的目光。“那你怎么不记得了,你小时候还说过……”谢云朔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说,长大后要嫁给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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