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让人去地底下伺候他们儿子。极个别的例子,也是姑娘的娘家有人撑腰,否则法理上她已经是她丈夫家的人了,哪里轮得到自在家守着?”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你如今已是庆安宫的女官,你出去自给自配了桩这样不堪的婚事,将宗太妃的颜面往哪儿搁?她不可能会允准的。”听了这话,薛嘉宜的脸白了一白。
她低低地道:“是我想左了,可是……”
可是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人伦孝道是天字第一号大事,对上自己的父亲,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她这般,陈筠只好更直接地点她一点:“如今你不是孤身一人,既有了靠山,又何必自己琢磨?”
薛嘉宜抬起轻颤的眼睫,嘴唇微颤:“可到底不是亲兄妹了,我害怕……我害怕我总牵累他,会把从前的情分都耗空。”她像是一个很吝啬的守财奴,只想永远留住眼前的东西,不舍得迁动一点。在“薛云朔”战死的那一次,她已经失去过他一回了,她不想失去他第二回。闻言,陈筠眉心微蹙。
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微妙。
她稍加思忖,最后只道:“你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又岂会因为这种小节有损?你这样隐瞒,反倒是疏远。”
薛嘉宜吸了吸鼻子,她很听老师的话,低着头道:“那我回宫之前,再和兄长好好商量一下。”
陈筠却是轻笑,道:“好。不过他既知你要出宫,大概早有安排,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薛嘉宜懵懵懂懂地应了。
回去之后,再见到谢云朔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睁圆了眼睛喊他:“哥!”
谢云朔起初还没意识到不对,一转身就吃了她两记粉拳。薛嘉宜瞪他:“你是不是先去找过陈老师,和她说了什么?”被揭穿了,谢云朔也不心虚,只挑了挑眉:“你的陈老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如何不能拜访她?”
这是拜访的问题吗!薛嘉宜气得拿脑袋顶他:“你做事悄悄摸摸的。”谢云朔把她推开,倒打一耙,声音凉飕飕的:“还不是因为有人不信任我,我只好去找她信任的人了。”
薛嘉宜叫他说得脸红了,但拒不承认。
谢云朔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用故作矜傲的语气问她:“怎么,想好了,不打算嫁死人了?”
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他自然是生气的,可转念一想,这恰恰说明她不愿意嫁人,他心底忽又有些窃喜。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不想嫁人,总比她心有所属要好。她会和旁人说而不告诉他,恐也是知道他不会同意。薛嘉宜猛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她刚刚以为,他只是知道她有事瞒着他,所以去找了陈筠来劝她。可具体的打算,在今日之前,她只和季淮说过。如果他连这个都知道的话……
那天季淮还说了什么,薛嘉宜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谢云朔乜她一眼,见她心虚也没多想。
话都说开了,他直接便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季二公子既然有事要打听,还能杳无声息吗?”
他不会去直接问那季二的。
这样岂不是等同于告诉这男人,他没从自己妹妹口中问出来?他只是派人,盯了季淮几天。
闻言,薛嘉宜稍稍松了口气,抬头一见谢云朔的眼神,又心虚地把脑袋低了下去。
他冷酷地揉了一把她的发顶,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镇压道:“你只管收拾你出宫的事情就好,剩下的,我会安排。”若是一个薛家还能摆布得了他的妹妹,他这么几年算是白过了。薛嘉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什么安排呀?”谢云朔轻笑一声,道:“叫你瞒着我,这回,我也不告诉你。等着吧。”薛嘉宜抓心挠肝地回了宫。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的心情确实安定了许多。回庆安宫之后,薛嘉宜照旧去给宗太妃请安。除却谢恩,她还有两件事要禀报。
一个是那本闺秀的名册,另一个,她想提前与太妃陈明,自己打算出宫一事。
虽说还没有到各宫各院向坤仪宫上报遣人名单的时候,但总归要提前说明,遑论她和徐柔歆二人,当初本就是宗太妃自点了来进宫陪伴的。宗太妃脸上有些笑模样,听到薛嘉宜说起名册时,笑倒也没下去。“左右意思已经到了。“宗太妃话音和煦,“东宫的人,已经与我知会过了,你不必紧张。”
她上下扫了薛嘉宜一眼,又道:“这年过完,我瞧着,你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薛嘉宜矜持地笑了笑,与宗太妃递话又聊了一会儿。她正想找时机提出宫的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忽然自廊下传来,紧接着就又进了殿中。
“太姑奶奶!”
是宗太妃那位再隔一辈的小侄女儿、宗妙谙来了。薛嘉宜和殿内的其他宫女一样,朝她屈膝福了一福,未料得这宗小姐和太妃请过安,竞径直朝她走来。
“呀,薛司仪回来了。“宗妙谙生了一双稍显狭长的眼睛,笑着看人时更是眉眼弯弯,有一种融合着精明的天真:“那名册,你兄长已经看过了吧?他见我如何?″
薛嘉宜垂着眼帘,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筹措着语言,还未来得及周全,一旁的宗太妃便嗔道:“女儿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