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出一脑门子的汗。等陶小梅在这份错字连篇,又掺杂着许多拼音的口供上签字按手印之时,有些问讯而来,看热闹的社员们已经赶到了,拉开防家禽防不住人的栅栏门就进了来。
他们到底还是有分寸的,知道镇上的公安在,就站在屋门外抽着脖子往里面瞧,没敢进去,但议论的声音却一点没收着。“真的是陶小梅和刘树干的啊?他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就说嘛,孙庆好模好样的,咋就忽然自杀了呢?我就说,他的死有问题吧。”
“你啥时候说来着,我咋不知道?你那么能耐,咋没看出陶小梅和刘树有一腿呢?”
“别吵了别吵了,咱大队都出了杀人犯了,哎呦,以后咱大队姑娘小伙子找对象可就困难了。”
“他妈的,这对狗男女,不光害死了孙庆,把咱大队人的名声也给害了,真不叫个玩意儿!”
“是啊是啊,咱整天和杀人犯待一块,想想我就后背心直发凉。”“应该会挂破鞋游街吧,等枪毙他们的时候,我一定得去看!”声音太大,屋里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更有发现西屋窗帘没拉着,扒着窗户往里头瞧的。刘树把身体往下面又缩了缩,外面的人没发现他,倒是看见了高大英武,一身不好惹气势的高卫星。
“看什么看,没你们的事!”
高卫星吼道,扒窗户的人吓得一缩脖,矮身悄悄跑了,回去跟相熟的人悄悄说:“镇上派出所的公安可真凶啊!”
旁边那人说:“凶点好啊,咱们老实巴交,他凶不凶的,不关咱们的事儿,孙庆死了这么长时间,又没权没势的,人家都能管,肯定错不了,以后咱要有啥冤情,也能有个告状的地儿。”
准备出来轰人的崔水生听见这话,停住脚步,又转了回去。不多一会儿,大队书记和治保主任带着大队的民兵呼哧带喘地跑过来。大队书记年纪不小了,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跑得太急了,口水顺着嘴巴流出来,把胡子打成一缕一缕的。
他顾不上喘匀气,赶紧撵那些社员们,“都赶紧睡觉去,明天不上工了?赶紧走赶紧走,谁再在这儿待着,就扣谁工分!”社员们不情不愿地走了,大队书记和治保主任这才理了理衣服,走了进来。崔水生在东屋里头叫他,“老书记,这边。”老书记咬了咬牙,可算是明白白天崔水生来那一趟是为了啥的,可恨这小子竞然找了个借口骗过了他。晚上过来蹲点,没有提前告知他,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但他也不能跟崔水生翻脸,只好缓了缓情绪,一脸沉痛地走进去,双手握住崔水生的:“惭愧啊,崔公安!红石山大队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儿,我居然没有察觉,真是没脸面对乡亲父老!”
治保主任朝着崔水生和白秀山点头致意后,看了一直垂着头的陶小燕一眼后,问着:“刚刚找我们过来那人,说得也不是太清楚,就说陶小梅和刘树一起合谋,把孙庆给害死了。孙庆下葬之前,我们都过来看过了,尸体也没啥异常,再说,陶小梅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崔公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崔水生将老书记的手甩开了,示意白秀山把刚刚的审讯记录拿给两人看。白秀山慢吞吞地将记录递过去。
老书记接过来,跟治安主任头挨头一块看,看了两眼后,老书记抬起头,扫了白秀山一眼。
白秀山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好一会儿后,老书记深深叹口气。陶小燕自己都认罪了,他们还能怎么着?老书记将记录还回去,跟崔水生表态,“崔公安,派出所有什么指示,我们红石山大队全力配合。”
崔水生点了下头,说:“陶小燕和刘树我们都审问过了,两人都承认了一起合谋杀死孙庆的事实,只不过,对于谁是主谋,谁是从犯,还需要进步一核实。我们准备将两人带回去,只不过现在天晚了…”老书记赶紧接话,“我们帮两位安排住宿,安排队上的民兵看守着两人,你们明天早上吃完了早饭,再带人回去。”崔水生:“那也行,不过,书记,得看好这两人啊,我知道他们两人都是大队上的坐地户,别家里人听说了跑过来,你们再徇私把人给放跑喽。"他说着,半开玩笑,半是警告地说:“要是真发生那种情况,责任可都在您老人家身上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公事公办,燕水镇新成立了派出所,可不是以前我当公安特派员的时候了,上面派来的所长不是吃素的,我可护不住您。”老书记心里头骂着,但面上还得笑着保证,“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又赶紧张罗着让人带三位公安同志去休息,又连忙吩咐治保主任找几个青壮过来,一定要把陶小梅和刘树看好了。
一副忙忙碌碌,表现自家对这件事情有多重视。不表现好点不行啊,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