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好女人获得名声
男人说没事，其实就是有事。
因为真要没事，他们总会随口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而不是敷衍地丢下两个字就陷入沉默。
浅井千茶有四个兄弟，这种事她最清楚不过。「是工作上的事吗？」她试着猜。
「你怎麽知道……」被说中心思的土方眼神闪烁，看向她时眼里夹杂着一丝意外,但很快就被别种情绪给掩盖过去。千茶倒不觉得有什麽难猜的，毕竟对土方十四郎这种工作狂来说，除了公事以外，还能有什麽烦恼？
答案可以说是显而易见。
「我……算了，虽然不完全是工作上的问题，但你就当作是吧。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我能处理的。」
明明想向别人倾诉，话到嘴边却又支支吾吾。这种男人她在店里也见过不少。
无非是死要面子，却又渴望别人关心，等着对方给他台阶下。算了，就宠他这麽一次。
「这样啊,那麽你要和我聊聊吗？」
土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这种事是否适合和她商量。见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千茶又补了一句。
「我平常上班的时候也经常听大叔们抱怨，说不定能给点好的建议呢。」「喂，我这个年纪怎麽说都算不上大叔吧！只是比你大一点而已。」「好好好，那麽这位黑发的大哥哥，请问今天有什麽烦恼想要倾诉吗？」虽然她的称呼已经从大叔改成大哥哥，但这种营业式的语调，仍然让土方听着不太对劲。
「与其说是倾诉烦恼,我只是在想，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他的声音很轻,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力。话里那句「算了吧」，大概指的是就此停手，不再调查这起案件。千茶印象中的土方虽然说不上朝气蓬勃，但即使熬了几个通宵，他在人前也总会强打精神。
他偶尔会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暴躁或冷漠，但也总不像此刻这般有气无力的。
千茶听完后没有追问原因，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松开土方的手臂，自顾自整理起有些乱了的裙摆和衣衫，像是准备随时与他起身离开。
肩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土方一时有些不习惯。他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探向千茶，生怕在她眼里看见对自己的失望或不满。然而当他的视线与她相撞时，那双平静的眸子里并无异色。她平常总爱学万事屋，调侃他们真选组浪费市民税金，但此刻真听见他打算罢手，却什麽也没说。
……你觉得没问题吗？」他还是忍不住问她。千茶瞥了他一眼，摇头。
然后在土方不解的眼神下，开始说明。
「在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是最聪明的做法，我不觉得有什麽问题。你身为领导者，得先考虑整体的利益和安全，再判断自己该站在什麽立场。如果你考虑过后，觉得这件事不值得冒险，那选择退出也没什麽好羞愧的。」她坦然的回应，让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忧虑显得很小家子气。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但她却能在充分理解他的犹豫后，为他的退缩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傢伙原来是这麽体贴的人吗？
她盯着土方绷紧的眉眼，没察觉他的思绪已经飘向别处。她放轻声音，伸手在他手臂上轻扫了几下，像是在安抚他。「这里的髅东西太多了，不懂行的人贸然插手，只会惹得一身泥。」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彷佛描述的并非眼前的现实，而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要我说，这种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专业的人？」他想起了上次炼狱关的事，脑海中浮现起几个不合时宜的身影。
「你不是说万事屋那些傢伙吧？」
听见土方提起万事屋，千茶只是笑了笑，摇头否认。「这种事上，万事屋充其量只是扫把。真要清理髅东西，还得去找环卫人员。」
「环卫人员…」
她说的「环卫」显然不是指街上的清洁工人，更像是某种暗示。「立法的无能，执法的无力…那麽能依靠的，就只有法规之外的力量了，不是吗？」
法规以外的力量…
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无法装作听不懂她话中的暗示。能在警察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的人，恐怕就只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你要我去找攘夷志士帮忙？没门。」
真选组本就是为肃清攘夷志士而生的组织。无论什麽理由，他身为真选组的副长，都不可能向那些傢伙低头。
千茶很清楚他的瞥扭，也没有劝说。
毕竟他们的立场也不允许与对方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土方去拉拢那些人。
「不是你去，是我去。」她说。
土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又重覆了一次「你去？」「我不像你，我没什麽需要坚守的立场。」千茶说得轻松。瞥见土方有些动容，她便继续说下去。
「要我说，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让攘夷志士把事情捅出来，再将烂摊子踢给见迥组，然后趁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怂恿传媒带个风向。」「这样一来，真选组就能以『迫于舆论压力』、『协助同僚解围』等名义入，既保住了面子，又能解决问题。」
他听完后沉默了半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