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清洁乾淨。她重新坐回原位,若无其事地喝着侍女刚换上的热茶,彷彿刚才什麽都没发生。
随着一百零八下的钟声完整落下,除夕夜的倒数也宣告告终。为着明天的早起,他们很早便灭了灯,千茶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
夜里,土方翻来复去地想起千那句话,久久未能入睡。
『那口棺材放我进去应该还有些空位,留来自用也不算浪费。』
她说是玩笑,可他听着,总觉得哪裏都不对劲。
半夜,好不容易睡了过去的土方,在梦中被雷声惊醒,爲了不吵醒旁边还在睡的伙伴,他蹑手蹑脚地起来,拿着香菸和打火机,准备到外面抽两口换个心情。
廊下潮湿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冷颤,他又跑回屋内,拿了件羽织披在身上。整个庭院寂静无声,只有雨滴打在屋簷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雨幕间忽然闪过一抹灯火,随后是一把纯白的油纸伞。他心里顿时一惊,正当他以为自己误闯了什麽百鬼夜行之际,定睛一看,油纸伞下正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停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脚步挪到柱子后,试图将自己躲起来。
那人朝他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也许已经发现了藏在这里的土方,但她什麽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去。
那个人,正是刚才让他难以入睡的元凶。
她一路走到后门的方向,拿出不知道从那裏搞来的钥匙,打开了那道本应锁死的门。
他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怎能让小孩子半夜独自出门。
土方拢了拢羽织,顺手拾起僕人放在廊下的雨伞,踏入雨中。
她走的路,是往后山的方向。
即便已经走了一半路程,她依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愚蠢至极。
但半途而废从来都不符合她的作风。
既然踏出第一步,就不能回头,即使明知前方是死路,即使身后还有个笨蛋一直跟着。
红白看到一半时,她因手上沾了果汁而离开宴会厅洗手。就在那时,她无意间听到了侍女姐姐们的闲谈。当她们讨论着何时去新春参拜时,有人提起了一个只有当地人才知晓的传说。
传说,这片土地的后山藏着一座破落的神社,裏面供奉着一位山神。
相传这位神明非常灵验,但祂会向祈愿者收取等价的代价。祂性情古怪,会惩罚自私自利之人,因此许愿时必须格外谨慎。
久而久之,人们渐渐不敢在祂面前祈愿,神社也逐渐衰落荒废。
夜裏,她辗转难眠,脑海始终挥不去那个愚蠢的念头。
山路在雨中显得泥泞不堪,石阶佈满了青苔,在雨中湿滑得难以踏稳。
雨水毫无章法的打在他们身上,寒意渐渐渗透进肌肤,毫无遮掩的脸颊被猛风吹得生痛,鼻子彷彿要失去知觉,她却未曾停下脚步。
她大概是默许了他的跟随,虽然始终没回头看他一眼,但也并未赶他离开。
几个月的相处,千茶早就和年纪相近的冲田打成了一片,近藤更不用说了,两人都是自来熟的类型,相处下来也很是合拍。
倒是土方,他和千茶之间总是有种说不明的隔膜。
她偶尔也会配合着冲田捉弄他,但当冲田不在时,她却不会和他有太多交集,宁愿和寡言的齐藤终待着,也要避开和他的独处。
土方并不在意她忽冷忽热的态度,毕竟他自认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本就不擅长应对这种心思难以捉摸的笑面虎。
明明还是个小孩,言谈举止却毫无孩童该有的天真模样,让他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他毫无头绪地尾随着千茶,直至眼前出现了一个破落的鸟居。
这座神社比她想像中还要残破,鸟居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木头,潮溼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人想吐。
她嫺熟地走着参拜的流程,每一步都标准得可以拍宣传影片。
也许,她并非如她所说不信神佛。
她走到拜殿,合上雨伞搁在一旁,然后把灯笼放置在雨水打不到的角落。
雨水从破损的屋顶洒落在身上,但她毫不在意,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箱子,打开后将里面的首饰珠宝尽数倒进赛钱箱,随后摇响铃铛。铃铛内部早已鏽蚀,发出沙哑破碎的声响,为本就阴森的神社更添了几分诡异。
不得不承认,土方此刻确实有些后悔跟了过来,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抽出一把刀,把他推到神明面前当作祭品。
庆幸的是,千茶始终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又或许在她心中,那些珠宝比他更有价值,因此并没有对他出手。
摇铃、拍手、鞠躬,一连串的仪式下来,她似乎认为还不够庄重,最后还是在殿前跪了下来。
溼滑冰冷的石板透过衣料渗入皮肤,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如果,神明大人你仍然在这里听着信众的请愿,希望你也能听一下我的愿望。」
她的声音不大,在雨声的掩盖下,他也只是依稀能听见半分。
于是他又往她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只要我能成爲下任的家主,我愿意以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