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136章天呢!
夏初的雨尾总是斜的,带着春末的倦,祁深就站在窗边往院里瞧。瞧着她接下来要继续生活的地方,记到心里去。他从没在这个角度往外看过,那么倘若他记得够清,回去的路上若景能足够入梦,他是不是也该知足了?
可他的心突开始泛疼,又携着酸意,直直梗到喉间,唇亦带着颤意和哑意,激红了他的眼尾。
好久好久,祁深才沉默地关上了窗。
潇潇雨丝隔绝在外,他再一次爬上了她的床。他的中衣犹带湿潮意,许是窗边站久了的缘故。让人很不舒服。
所以不同前几夜的触感,药物作用下,应池虽迷迷糊糊,却也在本能地抗拒着他的亲近,只是力量微弱。
此刻的她,无异于被困在蛛网里的蝶。
身上人的吻比以往还要炽热、窒息,带着酒意的清苦和诀别的狠意,吞没了她的所有。
他制住她试图推拒的腕,吻住她所有因他而起的细微战栗,止住对过往不甘的质问,无限地向她索取对未来孤寂的预支。他在她身上倾泻着所有的爱恨,以及那无法言说的巨大失落。却始终停在边缘。
他也只敢在最外处流连。
他怕她发现他没死,可……心底下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也在期待她能发现。然后坦然接受凌迟。
是不是比这样好一点?
是不是能比这样好一点?
当一切终于在她的喘息中结束时,寂静猛然降临,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心跳和交织着的湿热呼吸。
那么急,那么同频……却好像注定反向。
祁深没有立刻离开。
他伏在她身上,重量依旧,额头抵着她的肩颈,滚烫的汗水滴落。他闭着眼,最后一次深深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然后倏地起身。
没有再看她一眼,祁深利落地穿戴整齐,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纠缠从未发生。
走到密道口,他却停顿了一瞬,背影在微光中显得僵直而孤绝,欲往前去,可再也迈不动一步。
好像有蜘蛛网缠覆了他的脚腕,再一层,又一层,将他使劲往后拖着。不知何时,喉咙里腥甜。
他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模样,他只觉得现在,那种痛楚要深入骨髓了。
像毒。
靠近她的时候,丝丝麻麻的痛楚能得到缓解,由痛中还能衍生出来一种快活来,而离开她的时候,却很疼,更疼,疼起来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让他生不如死。
可总归,她生性凉薄,好像不喜男人,也没有男人能入她的眼。而他,当然也不会有别人。
他们彼此守贞,好像也够了。
第二天一早,应池从晨光熹微中醒来。
不同于前两日,除了欢愉的余韵外,她的胸口还堵着一团化不开的郁气,不知何故而起。
可以称得上是莫名其妙。
她坐起身,茫然地环抱住自己时,却突然带起一阵细微的摩擦疼痛感。应池略有惊疑地察了察自己的腿处,外缘竞微微有些发红。天呢!
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应池拒绝深入去想,可她不得不面对一个她一直在逃避的事实。那就是,她好像确实,在渴望能有一个男人。这都是什么事……真的很可笑!
她有些生气,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这种心绪不宁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用过早饭,在去舞坊之前,应池准备顺手把这几日换下来的内衣洗了,却察觉了些许不对来。她记得清楚,前些日子新做了几件细软绸缎的小衣,其中一件月白色,绣着淡雅兰草,她甚是喜欢,才穿过一次。
“青衣。”
青衣很快进来:“哎娘子。”
“我换下来的小衣没了两件,可是你收去浆洗了?”青衣连忙摇头:“回娘子,不曾,娘子早先吩咐过,贴身的衣物您要自己打理,不经他人手,外裳裙衫才是我该拿去浆洗的,娘子的贴身衣物,我从未碰过,我省得的。”
应池蹙起的眉毛未松,看着青衣信誓旦旦的模样,反而更紧,正要奇怪一二,就听青衣又呀了一声。
青衣又不确定了:“也许是我刚刚收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带出去了,我这就去帮娘子看看。”
“嗯。"应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未等青衣回来,护院妇来报,说她阿弟程昭休沐,来找。应池是带着心事重重去见的,不过对于程昭,她倒是可以完全放松。只是如今她的心事来得莫名,已困扰她两三日。“近来黑市上十分热闹。“程昭压低声音。应池抬了抬眼看人,漫不经心道:“黑市?那里鱼龙混杂,能有什么正经事。”
“这回可是天大的事。“程昭凑近了些,“他们在赌未来登上宝座的,是当今太子还是魏王,不过却是在无用功,毕竟你我知道,这两个没一个能成事的。”应池的声音刻意放小了几度:“议储?黑市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地设这种盘口?不过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我衙门里一个同僚,前日拉我去见识的。那地方倒是什么消息都能探听到一二,议论储君,在那里也早已不算稀奇。”程昭托着腮,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不过只有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