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扑,接连打了好几个滚。
今天可真开心。夏澍进了人工智能大赛总决赛,她也被摸摸头了,分开的时候,夏澍的心情也很好,眼睛里亮晶晶的。他开心,她也开心。
范莳雨脸颊红扑扑,身上热腾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依稀还能回忆起那种触感。
她好喜欢被人摸脑袋呀,也好喜欢抱抱,单是这种事情必须得和喜欢的人做,比如夏澍,比如朱女士和老范,她真想永远黏着他们,她喜欢他们喜欢得不得了。
小姑娘在被窝里乱打滚,头发很快就变成了鸡窝头。似乎想起什么,她抓起手机,打开了短信页面。
范莳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神秘号码:「什么问题?」
范莳雨:「夏澍跟我说他参加了一个全国人工智能比赛,已经晋级到决赛。他最终拿了几等奖呀?有没有保送大学?」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才回复:「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印象,夏澍也从来没有提及过。」
范莳雨纳闷,怎么会呢?他这么看重这个比赛,甚至攒钱买了一台二手电脑,应该是很重要的比赛才对呀。难道说最终没有获奖?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升起,就被她否定了。夏澍可是明远的第一,明远的教育水平放眼全国都是顶尖,怎么会连名次都没拿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范莳雨:「你能不能再想一想?他要是能拿奖,就能保送了,这个比赛事关前途,所以我才来问你。」
神秘号码:「我当然知道。你让我想一想吧,或许的确有这件事,只是我忘了。」
四月,逐渐靠近盛夏,白昼变长,晚自习的上课铃响罢,天空才逐渐染上朦胧的夜色。
明远的教学楼在黑暗中像一颗巨大的红色甲壳虫,里头灯火通明,学生们都埋着头奋笔疾书,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班主任老许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脚步匆忙,径直来到夏澍桌前,轻轻叹了口气:“夏澍,跟我出来一下。”
坐在不远处的周子源下意识抬起头,看了少年一眼。夏澍正在做一张数学卷子,闻言动作一滞,握着笔的手停在半空。他愣了两秒,才缓缓放下笔,起身跟在老许身后走出教室。
那支黑色的水笔应该是没有放好,在桌子滚了滚,掉在了地上,“啪嗒”响。
少年已经走远,没有听到。身旁的同学全神贯注在自己的笔尖,无人在意。于是那支水笔便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它的主人将其捡起。可是等了一晚上,夏澍都没有再回来。
熟悉的医院。
和姑父住院时一样的夜色,只不过那时候还是冬天,现在是初夏;那次坐在救护车里的是老段,今天晚上是段旭阳。夏澍麻木地从电梯里出来,寻找着505病房。一路上,很多人在走廊里晃动,有的是神情焦急的家属,有的是穿着病号服,吊着水的病人,他们像虫子一样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蠕动着,对这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习以为常。到了505后,他拧开门,最先听到的是姑妈凄怆的哭声。“我到底是造了哪门子孽啊!你爹刚出事,你又摔断了腿!你说说你,啊?非得去打什么球!你这都要期中考了,可咋办?你的成绩可咋办啊!”病床上的段旭阳脸色惨白,腿上打着石膏,高高地吊起,像一只滑稽的皮影。
听到动静后,俩人转过身来,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夏澍来了,快。“姑妈立刻起身,抬起手在眼睛上用力抹了把眼泪,把他拽到病床前:“你班主任跟你说了吧?你弟打篮球不小心摔了腿,医生说得好好休息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不能去学校,得在家学习,成绩可不能落下,你就帮他补补课,行不行?”
段旭阳没有看他,一扯被子,把胖脸埋在了雪白的被单里,一声不吭。“我这边实在是没空,你姑父年前摔倒脑袋,现在后遗症还没好,经常得来复查,我白天得去送货晚上还得照顾你姑父,一个人又不能掰成俩来用,是吧?你从小也和旭阳一起长大,跟他亲哥没啥两样,现在旭阳腿脚不方便,你院了帮他补补课,平时也在家照顾照顾他,这腿骨折啊可是得好好修养,不然骨头长不好走路都没法……
面前的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生平第一次对他和和气气的,夏澍还有些不适应,无言地抿了抿嘴唇。
刚才老许找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隐隐的预感,应该是家里出了事。他所谓的家,也就是姑妈家。姑父本来就摔坏了脑袋,在家休养着,那无非就是姑妈或者段旭阳。果然,一到外面,老许就说段旭阳在学校打篮球,摔断了大腿,现在在医院急诊室,家里让他立刻过去。那时候天才刚刚暗下来,没有那么漆黑,但是老许的脸色跟锅底似的。说完这句话,夏澍没有转身就走,他等了等,果然又听老许问:“你那个人工智能大赛决赛是在几号?”
“下周六。"夏澍道:“还没找您请假。”“不用请了,你姑妈给你请了。“老许没好气道:“她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让你不要去学校了专门照顾你弟弟。我不太清楚你家的情况,这个假我也暂时没批,你先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吧。虽然家里出了事请几天假无可厚非,但是你这个比赛也很重要,最好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