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
乌禾装模作样的五官一顿,“你偷听我和司徒雪讲话。”“恰巧经过。“檀玉答。
他从来知道楚乌禾是个骗子,哄他耍他,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他曾想试着听信那个道士的话,听信她的话,在她眼底寻找点正常人的温度。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不在乎楚乌禾喜不喜欢他
他已经找到比这更令人喜悦的事,比如把猎物放进笼子里,时不时吓吓它。他轻笑呢喃,“原来你,不喜欢我。”
少女眯了眯眼凑近,笑意清浅,“可是我喜欢萧公子,也不影响我喜欢檀玉哥哥呀。”
檀玉轻叩瓷碗的指尖一顿,嘴角笑意渐渐收回,紧凝她一眼又偏过头去,目光几分不屑。
乌禾屈起膝盖,手肘抵在膝盖上,托腮拇指抵住下颚,食指轻敲了几下脸颊。好像这话听着确实有些无耻。
乌禾又朝檀玉摇了摇食指,“檀玉哥哥有一点你得分清楚,我对萧公子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我跟檀玉哥哥是兄妹,就算是假的,那也是兄妹之情,所以我对檀玉哥哥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所以这么算,我也是喜欢檀玉哥哥的。”反正蛊医没说浓重的感情是何种感情,在找到囹圄山主之前,她可以让檀玉试着喜欢她,就算是妹妹也成。
“当然檀玉哥哥也可以这么喜欢我。”
“我想阿爹阿娘也很希望我们兄妹情深,再深一点,越深越……乌禾杏眼弯如弦月,里面点缀星星点点,满是期盼,盯着他。檀玉微微蹙眉,看了她半响,平静道:“可我并不想。”他抬起药,“把药喝了。”
好没感情,冷漠的檀玉。
乌禾叹了口气,耸了下肩,伸手接过那药,还没凑近,一股浓重的苦味扑面而来,直往鼻腔里钻,眼睛被熏得闭了闭。“这药好苦。"乌禾捏着碗往旁挪,离得远一些。不免唤起她儿时的记忆,她小时候体弱多病,跟只病蔫蔫的苗似的,扶都扶不稳,是阿娘日日照料,一口口药,连早中午吃的食物都是药膳,才养得如今面色红润,身强体壮。
自然,她是从小就不爱吃药,闻到药就想吐,阿娘用蜜饯追在屁股后面哄,才能强忍药的苦味。
“有蜜饯吗?"她抬眸问。
“没有。”
“那我可喝不下去,我以前吃药都是要蜜饯的。”她理所当然道,忘了现在身处野外,早不在王宫,没有人会宠着她惯着她,尤其是檀玉。
只见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穿过缕缕阳光伸来,主人的声音极其淡漠,“你不喝,我把药倒了。”
好不怜香惜玉。
乌禾叹气,掐着鼻子一口闷下药,这药不比南诏王宫精细过滤,浓汤里夹杂着碎药渣,黏在舌苔,苦极了。
这是乌禾喝过最苦的药,一口下肚,睁眼时视线模糊,摸了摸眼尾湿润,才发觉竟被苦得生生溢出泪花。
“檀玉哥哥,你都不哄哄人家,我好歹也是你的妹妹呀。”乌禾抹去眼泪,其实她也不需要檀玉哄,只是单纯想逗逗他,恶心他。如果可以,让他疼疼她,他爱爱她。
檀玉平静地望着她,无波无澜,凛声嘲讽:“你真的很娇气,我吃过许多苦,从不需要蜜饯。”
他接过药碗,慢条斯理从腰间取出一根东西,乌禾才注意到他玄色皮腰上别了根白毛密生如羽的草。
“吃这个,可以缓解。”
乌禾敛了敛目,仔细打量,“哥哥骗我也不要把我傻子,这分明是草。”“这是白绒草,是甜的。”
乌禾半信半疑接过,穗子上白色的绒毛还算好看,像白孔雀毛,乌禾一口咬下。
干涩极了……
少女难受地蹙着眉,不停呸呸呸。
朦胧间,她看见檀玉清润好看的眸微微弯起,琥珀色的瞳眸似笑非笑。“你骗我。”
乌禾语气嗔怪。
檀玉又从腰间取了根白绒草,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剥去细碎绒毛。“你好笨。”
他蹙眉,夹着几分嫌弃。
微风习习,绒毛从指间飞出,轻柔地飘逸在疏疏落落斜光中,似鹅毛浮动。他把绒毛剥了个精光,只剩下芯,捏在指尖递到她面前。“现在可以吃了,把它放在嘴里吸咬便行。”乌禾心有余悸接过,碍于前车之鉴,小心翼翼放在嘴里先尝试着吸了下。那是一股甘甜清香。
乌禾抬眸,杏眼一睁,惊讶道:“真的是甜的。”像是从没见过。
檀玉眼眸眯起,掠过一丝自嘲,养尊处优的小公主,确实没见过这些山里的玩意。
“檀玉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个甜,你是不是经常吃这个,原来你喜欢甜食?”
小公主忽然问,她没注意檀玉不太好心情的脸色,自顾自继续道。“先前叫你吃糕点你偏不吃,当然那糕点也不算真正甜,可惜了出门没有带甜食,都是些干粮,等改天我请你吃糖,比蜜饯还甜,我盘缠可带了不少,虽说银子全灵异般席卷而空,但不说头上随便一根簪子,就说这马车内的珍珠,随便抠下来一颗就能买下半个铺子,等到了镇里,你想吃多少糖,我就给你买多少糖。”
她叽叽喳喳说了许多,檀玉凝视着她,听她说请他吃糖。他确实没吃过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