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目的地在她的脑海中已经过了无数次。
“公主?"他的声音骤然变低,到最后只剩下两人能听到的气音,瞳仁中只剩下公主一人,眼神中就是无法言说的渴望和期待,“会来吗?”赵端看着他,笑脸盈盈地嗯了一声。
赵世兴沉默着,随后嘴角缓缓露出笑来,也跟着用力地嗯了一声。“你们在嗯什么啊?"陈淬的脑袋挤进来,疑神疑鬼地骂道,“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嘛?”
赵世兴笑脸盈盈地把人拉走:“走,继续喝酒去,不醉不归。”陈淬小眼珠子来来回回提溜着,先是看心平气和的公主,然后又去看笑容满面的赵世兴,最后一把抱着赵世兴的肩膀,咬牙切齿质问道:“你小子,果然打算勾引公主。”
别看打发走了两拨人,赵端其实还站在屋门口呢。她看向屋内剩下三人,笑问道:“不是都把你们安顿好了吗?也不满意吗?”
孙革上前一步,规规矩矩行礼:“没有不满意,只是担心后面见不到公主,所以特意来感谢公主的。”
赵端颔首:“当日把你从韩世忠和杨进手中抢过来,自然也是要安置好你的,岳飞是个有本事的,你好好跟着他,他不会苛待你的。”“岳将军极好。"孙革一板一眼说道,“早上就急急忙忙带人去把我屋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还把我的妻儿都安顿好了。”赵端一听笑得不行:“这是生怕你跑了啊。”孙革腼腆笑了笑。
“听说都有安家费,我看岳飞这个粗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也是拿不出钱的。“赵端回过神来,“我等会让人给你送去。”孙革吓得连连摆手:“不需要的,不需要的。”“要的。“赵端对着李策点了点头。
李策紧跟着笑脸盈盈说道:“走,量体裁衣去。”孙革红着脸,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公主求贤若渴,对岳飞,对你都是很上心,你是能人,一应礼节自然是要到位的。"李策口气柔和,顺势把人带走,“你且安心守着,不然等会把衣服不合适,还要劳烦夫人再动手,也忒辛苦了。”见李策这么说,孙革只能点头应下,只是走了几步后,挣脱她的手,对着公主深深折腰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静待与公主重逢之日。”赵端看着这位寡言少语的书令,笑着拍了他的肩膀:“那就跟紧岳飞了。”孙革抬眸,深深看了公主一眼,随后便跟着李策转身离开了。范之澜闻言叹气:“那我们两人,应该是今日最不知好歹的。”滕理宗也跟着心事重重上前。
赵端挑眉:“你们这次跟着我去扬州,定能恢复祖辈荣光呢。”范之澜和滕理宗对视一眼,随后齐齐摇了摇头:“苟且偷安,我不认同,祖宗肯定也不认同。”
“若是不跟着我回去……“赵端见他们心意已决,不得不提醒一句,“你们就只能跟着那些统制,甚至是义军,也许未来…未来实在太过渺茫,饶是赵端也不敢笃定。所以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惋惜说道:“你们的抱负就不要了嘛。”滕理宗笑:“我是想做御史,可我想着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如今我知责任为始,行责任,才是我的终,其余事情,皆风中笑谈,不可强求。”“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范之澜神色激昂地念道,“苟利国家,何求富贵,范家祖训孝道当竭力,忠勇表丹诚′,若是能捐躯赴国难是我范氏子孙的荣幸。”
赵端安静听着他们的抱负和志气,有一瞬间觉得书中写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宽泛内容,在此刻突然具象化起来。
那样鲜明的一片丹心,求的不是封侯拜相,也不是千秋青史。为的是一寸山河一寸金,为的是一家寒四海饥。真是强烈而澎湃的感情啊,让人无法忽视。赵端看向面前的年轻人,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必须为北伐积蓄无数力量,为下一次北上保全这些勇敢无畏的人。“若是汴京能维持安全,宗颖就不会走,你们就可以一直呆在这里。“她沉吟片刻后说道。
滕理宗敏锐反问:“那若是不能呢。”
“若是汴京不成,中原就会彻底沦陷。“赵端叹气,神色悠远,“此后我们的路就不好走了。”
范之澜握拳,愤愤不平:“朝廷无计平戎,又如此柔茹寡断,这是拿两河数十万的百姓性命开玩笑,黄潜善汪伯彦该杀!”赵端没有被这样的愤怒所裹挟,只是在他平复后,冷静说道:“那就,跟着宗颖走吧。”
范滕两人对视一眼。
“我们不能跟着统制或者义军?"范之澜犹豫问道。赵端笑着摇头,意味深长说道:“到时,这些人就会成为叛贼,他们秉性如何到底难说,且你们各有出身,只怕会连累家人,我不得不为你们的名声考虑,而宗颖到底是宗泽的儿子,朝廷会善待宗家人的。”“公主是说,朝廷会…“滕理宗神色微变,声音也跟着轻了下来,“剿匪。”“难说。“赵端面无表情说道。
滕理宗和范之澜再一次对视一眼,随后在初秋的风中齐齐打了个寒颤。“跟着宗颖,我应该会和他保持联系的。“赵端笑说着,“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好。“范之澜看向公主,片刻后说道,“我们等着,公主。”赵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