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私心,盼着今日所作所为,能为他日赢得一分辩驳的余地。“世家难容和离妇,难道我赵怀义还容不下一个出嫁的女儿吗?”赵怀义示意她不必多说,“你且安心,好好保护自身,今日之事,为父暂且替你瞒着,真到那一步,就放心回家,我与你母亲不是迂腐之人,你祖母亦然。”
赵怀义不敢耽搁,当下就将银票转交户部,翌日早朝,户部尚书将赵清仪主动捐银三万两用来赈灾的事上呈帝王。
年轻的帝王仍喜欢保留一丝神秘,即便在金銮殿上早朝,中间也用一道细密的珠帘阻隔,底下的臣子俯首,不敢直面天颜。自然看不到年轻帝王俊美妖冶的脸上掠过赞赏之色。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有心心机有手腕,又有一颗关怀天下之心,与他实在天生一对,他不禁想起那夜醉酒之事。
算起来,有段时日没见过她了。
最近为了处理天灾与流民事宜,他被绊在宫里走不得,得找个机会见见她。年轻帝王正出神,底下有巴结讨好赵怀义的臣子,纷纷赞扬赵怀义教女有方,赞赵清仪仁爱大义。
他们当中有人受赵怀义所托,刻意提及赵清仪,想为她在皇帝面前搏个美名,却又不敢太过,只能一边进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珠帘后的皇帝陛下。殊不知龙椅上的男人听到他们不加掩饰的夸赞,一脸的与有荣焉,仿佛文武百官夸的不是赵清仪,而是他本人。
“赵阁老确实生了个好女儿,若我大梁臣民人人都像赵阁老的女儿,识大体知进退,能为朝廷分忧,朕也不必为此次灾祸发愁了。”年轻帝王话里有话,听得满朝文武汗颜。
一个女子,尚且能为帝王分忧,那他们这些领着朝廷俸禄的官员呢?赵怀义倒是坦然,“臣已决意拿出三成家财充盈国库,助受灾百姓渡过此次难关。”
三成听着不多,可谁不知赵怀义娶了个极擅经营的妻子,仅是三成家财,恐怕都有几十万两之多。
那可是笔巨款。
其余人难掩震撼,心道这赵怀义莫不是疯了?为了巴结讨好陛下,居然敢自掏家底。
年轻帝王龙颜大悦,“赵爱卿有心了,但朕不会让你白白花费银子,不若朕就赏你一个承诺,来日赵爱卿想要什么,尽管向朕开口。”帝王承诺,远不是金银可比的赏赐,这就相当于是有了一块免死金牌,有了与帝王商量的底气。
已经有勋贵后悔了,新政在即,他们早晚会被查出老底,若能得陛下一个承诺,至少能保全家无虞。
思及此,忠勇伯手持笏板率先出列,“臣家底虽远不如赵阁老,却也愿捐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白银,对比赵怀义的三成家财,实在不够看,但这已是伯府的极限,只盼陛下能同样赏他一个承诺。
可惜事与愿违,年轻帝王嗓音淡淡,“忠勇伯有心了。"让一旁的秉笔太监黄内侍记下后,便没了下文。
忠勇伯愣了愣,甚至抬头看向珠帘。
“忠勇伯有事启奏?”
忠勇伯磕磕巴巴地说没有,便退下了,心里一阵绞痛,这一万两,白花了啊。
王次辅瞥了眼妹夫,暗道一声蠢货。
陛下哪里是为钱财抬举赵怀义?分明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重用赵怀义罢了,忠勇伯是他王党人,就算倾家荡产了都未必能得陛下一个眼神。想到伯府外强中干的境况,王次辅深吸口气。接下来张首辅也出列,自愿捐出半数家财,内阁两位阁老都表态了,王次辅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也象征性捐了几万两。这无疑是开了个好头,后边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都或多或少捐了一些,如此下来,一个早朝收获颇丰,至少渡过此次难关不成问题。年轻帝王也对臣子的家底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面有人清廉,家中一贫如洗,所捐数目极少,但也有人是装清廉,不敢暴露完全暴露真实的家底。黄内侍全都一一记下,并在暗中观察文武百官的神态。快结束时,王次辅出列禀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认为不妥,赵阁老之女有功,但她已然出阁,如今乃翰林编修李彻之妻,所谓夫妇一体,陛下若要封赏,也该封赏其夫,而非其父,有道是出嫁从夫…”李彻这等小角色,王次辅本不放在眼里,但对方的妹妹即将加入忠勇伯府,与他便沾亲带故了,提拔李彻,算是培植自己的党羽。并且王次辅认为自己这番言论并无差错,女子出阁后,就与娘家没什么关系了,女子荣辱,皆系丈夫一身。
与其便宜赵怀义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不如为李彻争得恩赐封赏,往后李彻还得承他这份情。
王次辅进言后,便有他的党羽出面附和。
年轻帝王脸色逐渐沉下,隔着珠帘,底下的官员瞧不见。黄内侍离得最近,透过珠帘缝隙看得一清二楚,索性垂眸不语。他与小内侍福贵同为陛下最亲近的宦官,二人职责却天差地别,福贵主要陪着年轻帝王长大,陪着胡闹耍玩,黄内侍却要兼顾朝堂,充当皇帝的耳目爪牙,督查百官,随时汇报消息。
所以他同样是最了解皇帝的人,王次辅结党营私,又极力阻碍新政,早就失了圣心。
果然,等王党进言过后良久,年轻帝王才冷声道,“李彻资质平平,外放三年并无政绩,他能有此贤妻,已是福分,凭何还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