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1章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恰巧窗棂未关严实，此时一阵寒风袭来，雕花窗户被吹开了一条缝。丝丝冷意钻入殿内，姜皇后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心里又惊又怒,她凝视着面前的瑞王，眼神里带着警告，冷声开口道：“太子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燕璟持了茶盏,并未起身见礼，侧耳倾听着他们的下文。瑞王微微向前一些，眼里精光一闪,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不知为何，他很喜欢看姜皇后这幅很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关于太子的身世，他自然不会搬到明面上说，起码也得等那人死了。“本王只是觉得…太子跟皇兄一点也不像。”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姜皇后换上一抹温和的笑，回头去看，燕璟手中的茶盏竞然裂开了，茶水沥沥而下，从他的指间滴向衣袍，但他却毫不在意。见状，瑞王赶紧补充了一句：“反倒是跟皇嫂很像呢。”“儿臣失礼了。“燕璟起身，向姜皇后行了一礼，目光转向瑞王时，眼底的寒意犹如冷冽的冬风。
他想起小时候夜里,自己总是睡得不安稳,听见宫女小声议论的话。大抵是说，太子果真是天资非凡，比起当年的皇上简直天差地别。皇上除了嫡子的身份，如今能稳坐这位置，还不是因为先帝子嗣单薄，再加上有姜家的支持。
话里话外都是他父皇德不配位。
随后又猜测起太子并非皇上亲生子，那是他年纪尚小，只是听听便过去了，可后来此事似乎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几个宫女他再也没看见过了。每每想起这些他都觉得荒谬至极，自己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血脉。姜皇后内心早己波涛汹涌，手指不自觉地握紧，面上却笑得愈发温柔：“王爷说笑了，璟儿是本宫所出，自然像本宫，更何况，儿子像母亲，这也是常理。”
她又吩咐宫女进来，示意她为燕璟擦去衣袍上的茶水，那宫女是新调来凤仪宫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太子，一副娇怯的样子，但彼时众人心里都有事，并未有人察觉。
但她一上前，就被燕璟制止。
那宫女一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神慌乱地看向姜皇后，脸上只剩下惊恐。
姜皇后不耐烦地让她下去，她一着急便忘了太子不喜女子近身一事，正要开口，却见燕璟已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不紧不慢地擦去衣袍上的茶渍。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在地上喊着皇上醒了。殿内三人的神色各异，只听那小太监又说，皇上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废后，已经召集了几个大臣入宫。
“皇嫂，这可如何是好啊。"瑞王瞥了一眼那小太监，唇角微微上扬，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燕璟实在不想再听瑞王打哑语，朝姜皇后行了一礼，“儿臣去看看。”姜皇后本想阻止，但一想到昨日自己已把事情跟他全盘托出，而他还是站在自己这边，便点点头。
待他走后，终于忍不住狠狠瞪向瑞王：“你非要让太子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才满意吗？”
瑞王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眼下，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姜皇后不以为然，她坚信皇上不敢说出那件事，而静贵妃的事情他也没有证据，如此一来，他又以什么理由废后，想到张益，她又问：“你确定那个老东西真的死了？”
她虽然得到张益死讯后派人去看了，的确看见他的尸体被抬了出去，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瑞王这个老狐狸狡诈得很，想要伪造一具面容相似的尸体简简单单。
只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就不能百分百相信。“当然。“瑞王确认无人后，轻轻环住她，“本王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不过…你真的不去御书房看看？”
姜皇后用力推开他，实在担心燕璟半路返回，若看见他们抱在一起，此生他都会对自己心怀芥蒂。
“去什么？本宫就在这里等着废后昭书。”她一想到从前对皇上笑脸相迎，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就恶心得想吐，不敢想自己去了御书房还能不能控制住情绪。
被她推开，瑞王收回手，看着殿外雪茫茫的一片，笑意渐渐凝固。她虽然表面上处事不惊的模样，但心心里早就慌得不行吧，要是皇上执意要废后，那些大臣反对又有何用。
“好，那本王陪你一起等。”
御书房外，燕璟在不远处就听见里面传来皇上震怒的声音。“朕意已决！姜氏她…不配母仪天下！”
紧接着就是齐刷刷的：“请陛下三思啊。”志公公见太子到来正要通报，却被他抬手制止，此时他进去，实属不妥。里面安静了一瞬，燕璟顺着门缝看去，只见皇上脸色苍白的坐在上面，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人毫无表情。
手握兵权的谢将军，还有户部尚书王大人，方太尉，还有知棠的爹爹连汛，他们虽然都不与姜家同流合污，但此时皇上无缘无故就要废后，他们面面相觑，皇上一向仁慈，今日怎么会如此不讲理？王大人自诩清正廉洁，虽看不惯姜家，但皇后无错，怎么能说废就废，他硬着头皮开口：“陛下，皇后娘娘无错，岂可无缘无故废后？这恐会动摇国本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皇上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一醒来，不顾太医的劝阻就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