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才跟手下官兵家里有来有往的吧。爱兵如子?直郡王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四个字来,在被赐婚之前,他对福晋的阿玛并没有什么印象,后来也是通过吏部才知道,张浩尚是个连续三次大计者都评优的官员,但毕竞只是地处内陆的绿营军官,没打过仗,手底下也才不过两千人。
他虽起了有机会提携岳父的心思,但也只是把岳父当做一个恪尽职守的官员,并不认为岳父带兵会如何出色。
今日听福晋这么说,他倒想见见岳父,在没什么打仗机会的情况下还能多年爱兵如子,或许真的是一个会练兵的沧海遗珠。“佐领都不穷。"直郡王解释道,官员的俸禄不高,三节两寿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淑娴似懂非懂,佐领都不穷,就不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了,是像她和额娘一样开铺子赚钱,还是从底下人腰包里掏钱?就像王爷这样,佐领的钱也是底下人孝敬上来的?
若真是如此,也难怪雍正上位后会对贪官大杀特杀了。她虽然看不惯,可也没别的法子,她可以试着改府里的规矩,可改不了镶蓝旗的规矩,更改不了这天下的规矩。
淑娴伸手从王爷的书案上拿了一块绿豆糕,一只手在下面托着,几口就将整块绿豆糕吃完。
甜食总是能让人平复心情。
她盼着雍正上位杀贪官,可又希望这自由的十年能长些再长些。许是看出了福晋的不高兴,直郡王解释道:“规矩便是如此,爷也是半个过路财神。”
手底下的人给他孝敬,他也要孝敬皇阿玛、太后和额娘,还有宗室的一些长辈,只看这些礼单就知道收上来的孝敬会去哪儿。直郡王压下心中的不适,事实上,他虽然入朝已经十年了,但收底下人的三节两寿还是头一年,因为在封爵之前,他手下并没有佐领,虽然在六部当差,但并无具体的官职,他又住在宫中,哪会有官员送礼送到宫里去。他能看出福晋的不高兴,是因为他本人对这件事情也不太高兴。但此事无解。
连吃了好几块点心,淑娴晃着脑袋左看右看,看了一圈儿,还打开窗户探头出去望了望,依旧不能确定附近有没有皇上的人在监听。明朝的锦衣卫,清朝雍正的粘杆处,在传闻中都是无缝不入的密探,她不相信康熙手里没有类似的密探,为了保险起见,有些话还真只能在床第之间才敢小声说出来。
淑娴把心里冒头的想法暂时压下去,转而说取别的:“府里发放过节银子的名单定好了吗?”
是的,直郡王在书房忙活的事儿是福晋安排下来的。府里清出去一大堆人,新进府的只有之前清出去的三分之一,但已经够用了。
新人刚来,时间短,暂且还看不出什么。
而留在府里的老人,虽然有相当一部分在王府当差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一年,可是在两拨清退中能留下的人显然都很不错。淑娴不打算再延续紫禁城和各王府贝勒府的规矩,三节两寿一视同仁的打赏下人,她把过节的福利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基础福利--一套衣服、两斤月饼、四道加餐菜品、六斤水果,另外一部分则是过节银子。前者人人都有,后者则是看表现,像这次的中秋节,新人来的时间短,暂时不好评定表现如何,所以没有过节银子,只领基础福利,而从前的老人则根据过往的表现拿不同的银子,最高是五倍的月例银子,最低是两倍的月例银子。至于如何评定拿银子的标准,一事不劳二主,淑娴就全托付给王爷了,之前府里清人,王爷就在府里摸排过了,谁表现的如何,王爷应该清楚。“差不多了。”
上次摸排加上这次定名单,王府没被清退出去的老人,在直郡王这儿多少都留下了些印象,名单上的不少名字都看着眼熟,他甚至能猜到,等公布让府里的人去外面经营产业的消息后,有几个人是肯定会报名的。“既然都差不多了,天色已晚,咱们也该就寝了。“淑娴眼巴巴的看着王爷。不就寝,有些话她是不敢说的,今晚要是不说,明儿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因着没了胡子,屋子里的灯光又太过明亮,淑娴明显看到王爷的耳根子突然就变红了。
这不是误会了嘛。
她没这么饥渴。
淑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误会就误会吧,等叫了水,再说私密的话更稳当,她就不信密探还能偷听她和王爷的墙角。急急的拉着人回卧房,因着俩人晚膳后都已经沐浴更衣过了,也不必再重新沐浴,上了床榻,掩上床帐,想着之后要说的事儿,淑娴略带了几分急切。直郡王这回真的是小伙子上花轿头一回,从来都是他……由女子主导,不得不说,福晋的力气和胆子一样大。
“王爷最近一直在看治水的书,是想去治水吗?"淑娴有气无力的道,这下不用刻意放低声音,音量便已经足够低了。厚厚的床帐掩得密实,不透一点光,黑暗里,直郡王睁开眼睛,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诧异的扭过头去′望'了福晋一眼。还不累吗,方才都倒下了,这会儿又有力气说话了。“嗯。”
淑娴眼皮在打架,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别说着说着睡着了。
“臣妾虽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治水事关重大,朝廷陆陆续续已经投进去几百万两银子,民夫更是数十万计,每修一处工程,要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