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弄走。
这一招确实阴毒。
纪县令来门北县做了许多事。
可这种子却是最重要的一环。
而且各个村子都知道粮商会过来,都在安心等着。若这次泡汤,哪个村子都要骂骂咧咧去买粮种了。到时候会如何咒骂纪县令,自不用说。
接下来四五月份的劳役,会更麻烦。
信任一旦崩塌,想要修复,就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背后搞鬼的人,恶毒至极。
想要用全县人的春耕,来威胁纪县令。
王县丞身边书吏道:“大人,那雷老吏他们,就不怕被报复?”“他们怕什么,能直接砍头了,还是抄他们的家?冲在最前头的,又不是他家。"王县丞冷声道,“再说,他们也想不了那么远。”“只是想到纪大人不要他们贪钱,便恨极了。”再说,只要纪霆离开,他们这些地头蛇又不能活跃起来。此刻钱教谕还在家中,恶狠狠问他儿子:“你还邀功?!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竞然教唆那些二流子赶走粮商!?”
钱教谕儿子还嘴硬:“这是爹你自己说的啊!而且把纪县令弄走,雷家就会带着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糊涂!难道要一辈子都在门北县?!”“不在这,那去哪?我从记事起,就在这长大啊。”父子两个一声比一声高,连钱娘子过来,他们都没听到。还是贺捕头带人闯进来,才打断他们的对话。贺捕头拱手:“钱教谕,看来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不必多说。”“来人,把钱闯带走!”
“别!别带走我儿子!"钱教谕真的慌了,“他都是被人挑唆的,他哪懂这止匕?〃
“是非曲直,自有县令大人断案。“贺捕头毫不留情面,“有什么事,去衙门再讲。”
钱教谕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就这么一个!
他一定要救钱闯!
此时雷老吏的儿子走进来,扔了一袋银子,还有几页纸。那几页明显从账本上撕下来的。
其目的不言而喻。
雷老吏儿子压低声音:“认下了,这些银子,还有那些账本就不会拿出去。”
“不认的话。”
后面虽然没讲,大家都明白意思。
这些事都被暗处的人看到,禀告给纪霆。
纪霆点头:“先关起来。”
“查查今日所有混混的底细。”
一个个盘问,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不过这事毕竞不算大,顶多关半个月。
如果他们口风咬得紧,最后只会不了了之。雷老吏熟知衙门的门道,还会时时“监督”。贺捕头领命。
这时候,就要看他的真本事。
纪阳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胆战心惊。
如果是他做这个县令,肯定发现不了这个问题,绝对会被下面人玩得团团转。
雷老吏把持衙门前面。
他娘子把持后厨一竿子事,基本上把下面笼络齐全了。就算是县令想办个事,都要三请四请。
也有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县令一定要让他做,他们能不做?肯定会做,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能把人磨死。送个文书一定赶在最后一刻,中间出个什么意外也属于正常。倘若教训得很了,必然落个刻薄的名声。
名声这东西,古往今来都很重要。
那后厨故意捣鼓些华而不实的吃食,更是让人有苦难言。多讲几句,就会成为官员奢靡无度的证据。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是这个道理。整日跟他们钩心斗角了,正经事还办不办。所以多数人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大家基本相安无事。也有人问雷老吏:“何必呢,纪霆这种人,一看就是下来历练,任期满了必然要走的,为什么一定要对着干。”
赶来的钱教谕也这么讲,何必要这样。
何必?!
雷老吏牙都要咬碎了,直接给身边人一巴掌:“到底是谁跟谁对着干?!“什么时候相安无事了?!”
“从年前开始,他就在扶持其他人,你们没发现?!”就从衙门厨房开始,便在安插人手了。
说是让慈幼院那些寡母寡妇去帮忙,其实就是夺权。放在其他地方,寡妇肯定被人欺负,但她们有慈幼院那个恶婆子撑腰,上来就是要夺位置。
那恶婆子私下还说:“衙门后厨是个肥缺,你们有这机会,一定要占住了。”
“这种机会可不多。”
如果都捞油水。
那雷老吏娘子是十分捞七分。
这些慈幼院的人来了,十分捞二分,还贴到给她们撑腰的慈幼院去。纪霆他们跟偏向谁,还用得着说?
这些都是暗地里的事,其他人根本不知情。实际上权力都在慢慢转移。
尤其是过年那会,纪霆他一个叫青安的长随,他家母亲还去厨房做事。后厨少了个肥差。
前面还在提拔年轻书吏跟差役。
王县丞,刘主簿,贺捕头。
全方位地挤压雷老吏的人。
这种争斗,就像水面下的波澜,看着平静,其实能淹死人!故而雷老吏要玩这一手。
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