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天道，绝不可能只是一座城。”
利格图拉瞳孔剧烈收缩，他拳头捏了又捏，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如果是转世了呢？如果是世界为了救你，强行把你和这座城市融合了呢？”“如果是你吞噬了这座城市的灵，夺走了袍的身份，取代袍成了这里的意识体呢？”
长刀瞬间出鞘，锋利的刀尖直接抵上青年的喉咙。可利格图拉却笑了起来，全然不顾已经被划出些许红痕的脖颈。“你急了。“他大笑着宣告，同时话越说越顺畅，“对了，事实就是这样一一不，也不一定，说不定那个灵还没死透呢？”“陨日以暴雨改写了雾海的规则，于是自此天地便有了意识体一一无数城市在雨中启灵开智，自此行走世间。”
“意识体诞生的条件简单又苛刻，简单在于只要是人群长期聚集之地就能诞生灵，哪怕只是个小村庄；苛刻在于只有被人承认、拥有历史的聚集地才能设生灵，过路人……是不行的。”
“想来，您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
“是啊，是的一一那些蠢货怎么没发觉呢，我以前怎么没想过呢？远雾之地雾都意识体的诞生方式，未免也太过奇怪！"<1“按理来说，袍不该诞生的……”
他抬起手握住颈侧的长刀，刀刃划破皮肉，刺目的鲜血顺着手腕蜿蜒流下。“但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彻底想起来了一一我记得，在天陨之前…维森索斯、不，应该说洛克西斯就分裂成内外两座城市了。”“内城享命运之名，为群书汇聚之地；外城执掌审判，流放罪人…远雾之地，本就属于外城的领地。”
“所以，您是不是一一”
“砰！！”
维斯一拳把人嵌进了墙里。
“注意你的言辞，利格图拉。“他道，“你是在抹黑维森索斯[我]吗?还是在挑拨离间？我完全可以认为你先前的话是在对我等宣战。”利格图拉却笑得更灿烂了，“你急着否定什么？你要是没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把卡罗托剑送给雾都？那可是洛克西斯的镇城圣剑，随便把它交出去未免太过荒唐。”
“雾是我的朋友。”
“半年的友谊就能让你自掘城市的根基？那千年下来你怎么不给其他意识体也送一点洛克西斯的根基？”
“承认吧，你就是『池』。“利格图拉伸出手，用那鲜血淋漓的指尖拽住了身前人的衣领，“『天…』”
“如果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反过来其实也是可行的。”“什么….…？””
“雾也可以是天道。"维斯拍掉了利格图拉的手，“为什么不能是我是命运之城的灵，袍是天道转世呢？要知道，有命运之城记忆的人是我，而不是他。”“记忆才是城市意志立身的根基。如果雾是，他就该有记忆，但他没有一一什么都没有。”
“你难道不觉得，从这个角度来看，雾更像吗？”“哦！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一一"少年冷嗤一声，俯视着青年，一字一顿地道，“那就是我和袍都不是，这只是个巧合。”“雾海没有转世，天道更不可能有，这是世界的规则。死人不会复活，因此你也不该把对死人的期望冠在活人身上。”“我是无辜的，雾也是。”
他说：“至于天启语一-那只能说明我和他有着过分巧合的命运，不能证明我就是袍。”
“利格图拉，你别再胡搅蛮缠了。你应当清楚对一个意识体而言，自我是多重要的东西。"<1）
可青年却向前迈出了鲜血淋漓的一步，嘶吼着道：“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我是没有决定性证据，我是没办法证明你就是『池』，可你也没有决定性证据证明你绝对不是『池』！！”
“记忆是构成一个人存在的，最重要的东西。”“拥有袍的记忆，拥有袍的过往，拥有袍的核心--哪怕再否认，再拒绝，也抹不去那些留痕。”
“没关系……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他喃喃着，脸上的笑容愈扩愈大。
“我知道就行，我明白就行。你是维森索斯[洛克西斯]不错，但同样…你也是雾海[天道]。”
“所以，所以啊，回答我吧，永恒的监管者。”利格图拉似哭非哭地看着意识体。
“「群星终将闪耀』，『异能·聆听者』。”“一一试问……[群星未曾闪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