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动”二字,本身就是需要一个人有足够的勇气去走向对方。幸运的是,暮兮晚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她走向他,走的上气不接下气,走的跌跌撞撞。偶尔,暮兮晚也在心底问过自己一一
换成谁来对你这么好,你都会喜欢上对方吗?你的真心就这么简单?谁对你好?你就喜欢谁?
不是的。
楚扶昀镇守人间却一生苍凉,暮兮晚从他的生命中路过,起初,只看见了苍凉,岁月荏苒,久了,就看见了他镇守的人间。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暮兮晚渐渐不再想以前的故人了。
曾经,她在想家想老师时,还时不时会用小把戏变出没有自我意识的画精,让画精陪她跳舞,陪她嬉笑。
直到在确认了自己的心思以后,在确定自己喜欢上楚扶昀以后,暮兮晚就不再变画精出来了。
因为寄托在画中的幻想有了现实的具象。
一位比兄长更好的人,将她从失去亲人后的孤僻、防备与浑身带刺的寂寥岁月中牵了出来。
年少时不懂事的豆蔻心思,她学会了放下,学会了不再提起,带来白洲的那副画也被她卷好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挂出来。直至有一日,楚扶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又提起了那副画。“画?什么画?"暮兮晚没反应过来。
楚扶昀皱了皱眉,声音一寂,说道。
“画着你情人的画。”
暮兮晚更迟钝了:“我情人?谁啊?”
她对天发誓,她可没有在跟楚扶昀成婚期间找男宠。这轻飘飘的话落到楚扶昀耳中一下子就变了味,他眉心更沉,语气也有点儿硬。
“你画中身着白衣,腰配长剑,驾着七彩祥云的盖世公子。”他的语气听上去,不是滋味。
暮兮晚后知后觉:"……”
她蓦地想起了年少学堂时,同窗们开玩笑时对她说过的话一一“你这是画哥哥,还是画相公呢?”
真的这么容易被误会吗?
暮兮晚一时哑然,目光陷入回忆中,这点儿细微的心思,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楚将军看穿了。
他以为她真的有个养在外面的情人。
楚扶昀生了气,转身就走。
他生气时候的模样也可好看了,真的。
暮兮晚什么都来不及解释,她径直追上去抓住楚将军衣袖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同他解释道。
“不是情人。”
楚将军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没信。
“真的不是。“她说。
楚将军似乎消了几分气,他站定了,转身,眉梢一挑的反问道。“那是谁?”
暮兮晚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年少不知事对兄长荒唐的虚构与幻想,只得长话短说。
“是我想象中,本应该遇见的人。”
楚将军又生气了,他一生气就语气冷,眸光冷,一副生人勿近的威严模样。“不许早恋。”
楚将军冷冰冰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暮兮晚:?
不准早恋?不准早恋那她嫁的人是谁啊?
不是,为什么他跟老师说的话一模一样?在他眼里她是什么?没长大的小孩儿?
暮兮晚傻了眼。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楚扶昀没把她当夫人。那她费尽苦心的暗恋他算什么啊?算她早恋没被发现吗?后来,暮兮晚觉得楚扶昀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因为偶尔她确实幼稚到可以。
更荒唐的是,楚扶昀竞然会跟着她一起幼稚。暮兮晚偶尔是会跑出去玩的,毕竟长久的生活在帝微垣中确实会腻,像大漠孤烟直的戈壁,像白花胜雪的芦苇湿地,都是她闲暇散心的去处。她更喜欢广阔自由的天地,很好的是,楚扶昀从不曾在她人生的天地中缺席。
哦,哪怕碰上妖魔鬼怪了也一样。
“有妖怪啊啊啊!”
又一次登山出游,暮兮晚刚爬上半山腰呢就碰上了怪物,她吓着就往楚扶昀身后躲,八爪鱼似的攀在他背上,仗着有他撑腰,她理直气壮的狐假虎威。“将军上啊!快去干掉它!”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是她养的什么战斗坐骑呢。楚扶昀被她牢牢扒拉着,十分无可奈何。
“你下来。”
“我不。”
“我抱着你打架?”
“你做不到吗?”
然后,楚将军用事实证明了,是做得到的。长明星君动手自有威仪,连天地都为他变了颜色。暮兮晚扒在他背上,得意洋洋的比了个"耶"的手势,仿佛这妖怪是她降伏的一样。
“你不懂,婚后所得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你降伏的妖怪就是我的。”“那我名下的所有家业…….?”
“是我的!”
“那你从方外宫背来的嫁妆……?”
“我的!都是我的!”
“白洲的十万里山河……?”
“也是我……不对。”
暮兮晚很有觉悟的咳嗽了两声,改了措辞。“是人民的!”
大受震撼的楚将军…”
降了妖怪,暮兮晚却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了。“将军,你背我上山吧?”
她今日是想着来爬山的,听说山顶有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