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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2 / 5)

有个限度吧!”

笑嘻嘻的议论声扎得她心里疼。

暮兮晚攥着画,越攥越紧,差一点儿就要委屈的落泪了。她骗人了。

她拿自己的幻想当作真实,并且,信以为真。豆蔻年华的姑娘悄悄怀了知慕少艾的心思,谁也不知道。多年后,暮兮晚十里红妆出嫁时,她的嫁妆是自己给自己装的。没有亲人,也不会有人在乎一个没了老师的孤女的死活,她是被“赶"出方外宫的。

所以比起嫁妆,倒不如说,更像她的行李。期间也有不少找茬儿的人上门,大家明面上欺负她,计划着想要瓜分素商的遗物,想要在少宫主临走前,再在她这儿分一杯羹。就在暮兮晚独自同这些小人周旋之际,白洲派人来了。十二太仙声势浩大的悉数赶至,仿佛门神似的往那儿一杵,震慑着所有想再欺辱少宫主的小人。

她收拾嫁妆,三书六礼,每一步都有白洲的人关心着,过问着。就连行李也有人抬。

太仙们对她说,都是白洲之主的意思,要对还没过门的尊夫人有足够的重视。

太仙们又对方外宫的小人们说一一

你们不在乎的姑娘,有的是人在乎。

你们弃之如敝履的姑娘,有的是人视若珍宝。也是这个时候,方外宫的人终于发现,那位身居高位不可一世的白洲之主,似乎对这场逢场作戏的虚假姻缘格外重视。重视到,不许这位少宫主在离开千洲时受半点儿委屈。暮兮晚沉默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嫁妆。

她没带什么金银财宝,只是尽可能带走了老师的遗物,还带了一堆机关法宝、暗器毒药一一毕竞天知道那位白洲之主究竟是好是坏?反正她是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哦。

在离开的最后,她还带走了一幅画。

画着她哥哥的画。

白洲的洞房花烛夜,暮兮晚闹了个鸡飞狗跳。在她的想象中,若运气好点儿,碰上这位白洲之主与她没有情分,那么他们今夜各睡各的,今后也各过各的,最是皆大欢喜。若运气不好……

她不要给那位将军大人侍寝。

她要逃,要远走高飞。

她要自由。

楚扶昀还在帝微垣的仙殿中觥筹交错,暮兮晚趁机掀了盖头,在婚房中布下了毒药、毒雾、暗器、机关,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夜色沉沉,楚扶昀走进新房时,迎接他的,就是数不清的暗算。可楚扶昀只是轻描淡写一抬眸,所有金戈暗器就霎时偃旗息鼓,转瞬间灰飞烟灭,连他的衣角都没伤着分毫。

在绝对的实力下,所有的智取都是枉然。

暮兮晚傻了眼,她没想到楚扶昀对兵戈的掌控能如此强悍,更没想到他如此轻而易举的断了她出逃的生路。

她彻底应激了,整个人歇斯底里的想着反抗,想着挣扎。她太不安了。

楚扶昀蹙了蹙眉,他望着她,似乎没明白自己哪里吓着了她。他明明没有任何伤她或威胁她的举动。

但她情绪太过失控,照这样下去,她会伤着她自己。楚扶昀又捻了个道咒,将她禁锢在了床上。暮兮晚被剥夺了反抗的权利,她干睁着眼仰着头看他,大颗大颗的落泪。楚扶昀来到她身前,靠的很近,不疾不徐的为她宽衣解带,拆了她的花钗金饰,拆了方外宫那群人给她套上的枷锁。他也顺便收缴了她身上所有的毒药、匕首、银针……足足一箩筐。

楚扶昀眉头越皱越深,似乎压根没想到她怎么这么能藏。褪了她身上的衣衫,楚扶昀又开始着手开始拆寝宫内的机关。他不得不承认,师妹挺有本事的。

短短时间居然干了这么多事儿,装了这么多暗器,但凡他不是主兵戈的长明星君,必然也会在他师妹手下吃个亏。

直到楚扶昀碰到了寝室中挂着的一幅画。

“你不要动我的画!”

方才还稍稍安静下来的暮兮晚瞬间再次挣扎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求求你。

不要动那副画。”

她声音哆嗦,近乎恳求。

楚扶昀愣了须臾,他没明白师妹为什么而哀求他,更没明白,只是一幅画而已,何以就让她如此不安紧张。

这位将军不知道。

那不止止是一幅画。

更是一个人。

那是她的年少自由,是她的豆蔻相思,是她未了的执念。是她在老师亡故后,所拥有的,唯一的精神寄托。暮兮晚在白洲的日子,起初过的并不算愉快。她戒备、抗拒、排斥这位披着一身杀伐血腥的将军大人,厌恶他那种漠视人命的态度,更是三番五次试着从他身边逃跑,以至于吃了不少苦头。直到从一碗和老师手艺很像的腊八粥开始。暮兮晚终于愿意收敛起满身尖刺,去试着信任这位从没对她苛责过半个字的白洲之主。

日复一日,她慢慢走向他,就像一条河流,奔涌进了陌生的流域,无拘无束。

她在他手下学艺练武,为他弹琴散花,就这样不知界限的闯进了他的领地里。

楚扶昀确实待她好,能接住她所有的负面情绪,要是她更任性一点儿,想要摘天上的月亮星星,说不定,楚扶昀都会同意。所以喜欢上他也是件很轻易的事。

但这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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