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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4 / 5)

中的暖炉当哪一声,坠落在地,炭火溅了出来。丹蔻的惊呼声瞬间被呼啸的风雪淹没,江辞一步步逼近,额前的碎发随风拂动,轻扫过清音的眉骨,他双眼紧紧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甜水巷西跨院养着个琵琶女,上月太医院判去诊过脉。你猜孔家为何急着把婚期提到腊月?雪粒纷飞,在两人呼出的热气间瞬间蒸腾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清音抬眸,直直撞进江辞眼底那簇跳跃的暗火。“江大人何时也染上了那些言官的习气,竟管起闺阁女子的姻缘来了?”她用力挣开江他的手,疾步退到丹蔻撑起的油纸伞下。伞面上的红梅娇艳似火,恰好将她此刻略显苍白的唇色映衬得有了几分血色,仿佛为她的清冷添了一抹倔强,“四公子体恤我体弱多病子嗣艰难,还特许陪嫁丫鬟开脸做姨娘,这般胸襟,满京城谁不赞他仁厚。”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平淡,好似在讲述旁人的故事,可眼底却藏着一抹自嘲。

“仁厚?"江辞冷哼一声,身体再次逼近,玄色大氅裹挟着冷冽的梅香,瞬间将清音笼罩在车辕一角,他的声音极低极轻,如同雪花悄然落在梅枝,带着厂分冷意,“你可知,孔文钦在城南置办了三进宅院。”清音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攥紧手指:“怎么?少师连我未来夫婿的房产都要过问么?"她抬头望向城楼,那里旌旗猎猎作响,“听说甜水巷那位玉娘擅弹《湘妃怨》,且再过不久就要临盆,自是应当换处宽敞的宅院将养。”她仰头的瞬间,发间的海棠簪堪堪擦过江辞的喉结,簪头垂珠晃动,仿若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惊碎了他眼底的平静,泛起万千惊涛骇浪。“你都知道。"江辞强压着怒火,玄狐裘大氅随着他前倾的动作,簌簌扫落堆积其上的积雪,“那为何还要嫁?”

“少师以何立场来问我?“清音身形不稳,倒退着撞上车辕,金丝楠木雕花格得后腰一阵生疼,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丹蔻见状,急忙上前要扶,却被江辞抬手挡了回去。“阿裤,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些微喑哑,喉结在狐裘领口急促滚动,“只要你说”

“少师要如何帮我?"清音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出的白雾瞬间模糊了视线,“让我悔婚,然后呢?今日推了孔四,明日徐家再把我卖给李侍郎的痴儿?”

她猛然抬起头,睫毛上凝着的霜簌簌而落,宛若破碎的水晶,“少师可知,我清音不过是出身低贱的蒲柳之质,区区一介庶女,能嫁入永昌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已是祖坟冒青烟的天大幸事,怎敢奢望更多?”“徐清音!"话未说完,江辞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心滚烫的温度,透过纱衣,直直刺入她的肌理,“你当真要守着永昌伯府那潭死水,任由寒症在阴湿的后宅里,把自己折磨成痼疾?”

“少师今日这番话,清音只当从未听过。”清音用力抽回手,从袖中取出孔家玉佩,霜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扫过江辞未及收回的指尖,“下月初八的婚期已定,还请少师代呈太子殿下,赏脸来吃杯喜酒。”

“若我说不允呢?”

江辞的话尾刚出口,就被呼啸的风雪瞬间卷走,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远处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宦官尖细的嗓音刺破雪幕:“江大人!”

一个身着葵花团领衫的宦官骑着马匆匆赶来,手中甩着拂尘,横插在两人中间。金丝鏖尾扫过清音鬓边的珠花,力道虽轻,却生生将两人隔开了几尺距离“太子爷寻您商议祭天仪程呢,您倒好,在这儿赏起红梅来了。“太监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清音素白的面庞,“这位可是徐司丞家的千金?瞧着倒真和传闻中一样明艳动人。”

“王公公慎言。"江辞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太监窥探的视线,“徐姑娘是镇国公府请的贵客。”

“是是是,太子殿下候您多时了!"老内侍脸上堆着笑,那笑容宛若一张揉皱的宣纸,满是褶子,“这冰天雪地的,徐姑娘也快回马车罢。”江辞转身,大氅烈烈扬起,雪尘纷纷扬扬洒落。清音的目光下意识追去,一眼便瞧见他腰间那枚崭新的羊脂玉环,在雪光的映照下温润生辉。与之相比,两年前她亲手编就的缨络早已黯淡失色,如今系在上面的明黄丝绦更是刺目,犹如一道强光扎进她的眼底,叫人心尖发疼。老宦官手擎宫灯,在前面不紧不慢地为江辞引路,琉璃灯罩里,烛火随风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那影子的端头,恰好停在清音绣鞋前几寸之处,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阻隔着什么,让她觉得好似永远也跨不过去。“姑娘。"丹蔻见她发呆,忙伸手替她拢了拢风毛领口,轻声催促,“咱得赶紧去寻江姑娘了,别误了时辰。”

清音回过神来,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暖炉,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雪地里有一点莹蓝闪烁。她心头一动,弯腰捡起一看,竞是个避寒香囊,凑近一嗅,边缘还萦绕着江辞袖口那熟悉的沉香气息。

她伸出手指探入香囊,触到一张微硬的纸笺,犹豫片刻,她将其取出,展开一看,竞是她曾经用来治疗咳疾的药方。纸张早已泛黄,江辞的字迹却苍劲有力,那上头写着:“苏子五钱,白芥子二钱……“目光缓缓下移,停留在“当归"二字上,那墨迹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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