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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让你娶了?"裴淮义故作诧异,笑问,“肖小大人,你怎么回事?”肖柏当场炸了毛:“他爹的,我是这个意思吗,说红鸾星动的不是你吗?裴淮义,你这人怎么这样!”
真是抵触极了这个名字。
她可被令狐楣辛追着打过,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事绝对逃不过裴淮义的耳目,但肖柏打死也不会承认。当初抱着好女不跟男斗的心,令狐楣辛追着她打,她就只能躲,谁知那小儿郎劲儿这么大,打得她疼了好些天。
彪悍,真是太彪悍了。
“反正,你可别小瞧这帮抚琴的郎君们,力气可大着呢。”力气很大么?
“裴大人,陛下要见您。"月姑姑上前叫住她。一同被叫去的,还有楚临星。
陛下这是又想听琴了。
裴淮义思忖着肖柏方才的话,眸光落在楚临星的腰腹上。因着被她养得好,她不允许楚临星束腹,他也就再没束起过。而今肚腹的弧度愈发明显,一眼便叫人知晓,这是个有孕的夫郎。只是因着先前时常紧紧束起,而今即便松开了布帛,瞧上去也是月份尚小的样子。
裴淮义还曾问过神医好友,楚临星这身子弱成这样,究竞有没有力气生出这个孩子来。
她倒没见楚临星力气有多大,娇气得很,在颍川时更是。一点痛都受不得。
楚临星调好琴音,却没有开始,立于玉阶上道:“草民犯了错,请陛下治草民的罪。”
“哦?“皇帝笑了一声,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一个琴师,清清冷冷,在裴淮义身边待着时乖乖巧巧,这样的人能犯什么错呢,“那你觉得自己何错之有啊?”
“草民犯了欺君之罪,这是其一,"楚临星朝着上首尊贵的帝王跪下,“草民本是颍川人士,因着母父被贼人所害,隐姓埋名,独自上京,想要状告贪官污吏,却无门,为苟活,蒙了假面,却得了陛下青睐,辜负陛下的信任……”大殿上静默了几息。
裴淮义抚着指根玉戒的指尖停顿着,久久没有动作,只眼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草民二罪,草民不守男德,大胆……“楚临星深深吸了一口气,艰涩地道,“大胆勾引了裴大人,那时裴大人于颍川川,不曾想,草民有孕。”“欺君是大罪,"皇帝声音平淡,帝王的威压令他不敢抬头,“蓄意接近裴大人,你胆子真是够大的。”
楚临星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是,所以请陛下治罪。”他知道裴淮义在看他。
但他读不懂裴淮义的眼神。
她没想到他会在大殿上,当众坦白。
裴淮义看着他。
清瘦的郎君垂着眼睫,像是等待被处刑的囚犯,低垂着颈子,瓷白纤细,像只受伤的白鹤。
她道:“陛下,疯话当不得真。”
下一刻,楚临星抬头看着她,揭下了那张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