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付出寻常女娘千倍百倍的努力。
想要活下来,她变得与常人不同。
她善于捕捉旁人的情绪,及时作出该有的反应,像她的母亲那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但表现出的模样,都是她学着母亲的样子,并非自己自发表现出对情绪该有的反应。
换言之,裴淮义自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得到的疼爱匮乏,她的感知已经麻木,或是早已被她自己封锁。
她能察觉到旁人来寻她的目的,感受到旁人对她的喜欢,随后做一个温和体贴的女娘一-这是被公子表达喜爱后,一个得体女娘应该有的答复。像是带了一副假面,她做着这张假面该有的举动,因为这样能得到母亲的关注。
一张假面戴的久了,便也渐渐忘记了自己该是什么模样。但抛除这些,裴淮义也不知晓一个怎样的人,才会让她有喜欢的情绪。她没有过喜欢的感觉,也不会给予谁这样的反馈。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她,托裴溪的福,她个人情绪淡到几乎没有。裴淮义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口,问:“东西准备好了吗?”今日她亲自行刑。
风兰打开牢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潮湿阴冷的气息如毒蛇吐出的冰冷蛇信。
听见来人,女人身上的镣铐哗啦啦作响:“谁!”裴淮义的鹤氅被风兰接过,她轻声道:“听说你是块硬骨头。”“我特意来瞧瞧,你是有多硬。”
她面容温和,唇角还带着点笑,瞧上去像个斯斯文文的文官。怎么看都不像会打打杀杀的模样,倒真像单纯来看一看。一个文官,不足为惧。
女人惊恐的情绪逐渐消减,仍梗着脖子,嘴硬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裴淮义没有坐她们特意搬来的椅子,指尖拂过明亮的利刃,没有与她废话,锋利的薄刃闪过残影,精准地削下薄薄的一片肉来。一切发生的太快,血液都没有来得及飞溅,就随着那片薄如蝉翼的软肉飞了出去。
贴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是吗,“她无视女人压低的痛哼,“那倒是她们的不是了。”嘴上说着是旁人的不是,冰冷的利刃抵着她的肩头,擦干了其上的血迹:“你的主子都舍了你这颗棋子了,你还要保她,真是忠心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咬着牙,用气声道。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裴淮义太了解如何行刑了。
她精准地把控着手中刀锋的倾斜、力度,怕是最有经验的庖丁都不能做到她这般程度。
待她从牢房出来,一旁的风兰道:“一炷香的时辰。”一炷香的时辰,就让刑部这块硬骨头认罪了。“骨头也没多硬。"裴淮义道。
从牢房出来后,她整个人明显没有方才那般低沉了,周身的气度也更温和了几分。
方才牢狱里惨叫成那样,裴淮义的身上也没有沾染血迹。风兰上前为她披上鹤氅:“派去盯着楚公子的暗卫说,他这些时日被肖大人的堂妹为难。”
肖柏的堂妹,那是个好色的女娘,夫侍纳了数十房。裴淮义扬了扬眉头:“他倒忍得下去。”
还以为这人会哭求着来找她帮忙。
真是有骨气,宁可就这么受着。
“肖大人那位堂妹可不会善罢甘休,是个难缠的。“风兰问,“主子,可要暗卫暗中帮公子一把……”
“为何要帮,"裴淮义慢条斯理地擦着指节,“他既然愿意去肖府,自己选的路,哭着也得走下去。”
当楚临星选择逃离她的掌控,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肖柏于他无意,也不是爱琴好曲的性子,并非他的伯乐。也不会怜惜他。
楚临星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似要将这些时日郁在心头的浊气都吐出来。莱葭呜鸣咽咽地哭:“公子,那郭小姐实在可怕。”她起初还顾忌着公子为肖府琴师的身份,可这些天便开始动手动脚,公子只好闭门不出,可他作为下人,竞也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莱葭眼睛早哭成桃儿了,偏生肖承忠忙,肖柏忙,偌大的肖府,竟无一人来为他们主仆二人做主。
“抱歉,是我没有护住你。"楚临星轻轻抱住他。莱葭吸了吸鼻子,许久,说出一句惊人的话:“公子,咱们跑吧。”“………什么?”
楚临星蹙着眉尖,似没有听清他的话。
莱葭从来小心谨慎,行事稳妥,从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那位郭小姐夫侍无数,瞧见他们主仆二人后,再不顾忌这是肖府,对楚临星动手动脚不成,便想要欺辱莱葭。
莱葭声音闷闷的,道:“兼葭不愿受辱,也不愿公子受辱,咱们跑吧。”“公子当初到弦月堂,签下了雇身契,如今肖大人算是为公子赎身,可公子又非仆非奴,没有身契,自然是想去哪便去哪。”楚临星低声道:“我知道,只是……
只是他不敢去找裴淮义。
自那日后,他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公子,"兼葭一把撩开衣袖,露出小臂上的青紫,“这些,都是郭小姐掐出来的,若是我不曾挣脱,只怕失了清白,倘若她要了我的身子,我就一头撞死。那截小臂上满是青紫红痕,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楚临星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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