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问他一句，他答一句。当日，谢三娘的眼里哪有其他府邸的郎君？她问得越多，卫四郎脸越红。谢夫人便问张氏，卫四郎的生辰八字。
第二天，谢夫人派两个机灵能干的丫鬟送帖，单独请张氏和云锦做客。这一来一回，谢夫人中意卫府的门楣家风，并把三娘的庚帖交给张氏。谢府的大郎君跟卫霄交情匪浅，这次联手整编军队，他锤了卫霄一圈，咬牙切齿的，笑骂道：“卫长肠！你这家伙什么命！走运娶个好娘子，现在三妹妹都要叫你一声伯哥了！”
卫霄莫名其妙地挨这一拳，懒得计较，淡淡道：“滚。”他清楚，他娶了一个好妻子。
卫霄思绪收笼，问道：“这是第几天？”
云锦愣神，铜镜倒映的卫霄鼻梁挺拔。
铜镜明黄发亮。
卫霄眼眸半垂着，她实际不曾目睹这一幕。他克制地躲开她的视线。
她见过卫霄放纵，不守规矩，折腾起来不求他就不停下的荒唐。如今他的手只是安静地放在她后颈，逐渐热烫，她的皮肤像被他刺挠了一下，紧紧缩着。
反而是她坐不稳了。
云锦嗓音清脆，说道：“第四天。”
“第四天？"卫霄脊背瞬间僵直，“我记得该是第六天。”云锦疑惑道：“我看了黄历，是第四天。”卫霄的手紧绷。
这不亚于是一种折磨剜肉的惩罚。
云锦抚着卫霄肩膀，说道：“坚持坚持，你的病一定会有转变。”她的抚慰丝毫减不轻卫霄的欲念。
他浑身上下是硬的，骨头亦是。
如何变软？
卫霄一圈一圈摩挲云锦的肌肤。
忍六天。
他就可以吃了。
大大大
将军府的书斋修了一排新的书架，云锦用毛笔蘸金粉磨料，往架子上写类目，方便小娘子查阅。
足足半天的工夫，热了一身的汗。
云锦回房沐浴，去正厅见张氏。
张氏笑盈盈地问：“儿媳，你可认得这两位郎君？”四房的董氏笑着感慨：“洛阳的郎君女娘养的是出众，难怪官家宠爱贵妃娘娘。”
云锦怔忪地望向婆母说的那两位郎君。
齐湛，齐润。
她不料他们竞来将军府。
“儿媳认得。“云锦说。
“累了吧？"张氏招手，指了指她旁边的座椅，说，“快坐下歇歇。”齐润问候道：“嫂嫂。”
齐湛原本晦暗凝重的神情一刻间融化，透光。弟弟称呼她嫂嫂。
可他也是兄长。
云锦心脏狂跳，全然让齐润这一声嫂嫂吓的。齐润善谈，道：“嫂嫂，我和长兄这段时日在长安租宅温习功课，耽搁来府邸拜访卫大哥。”
“可惜不凑巧，夫人说卫大哥天黑回府，望嫂嫂替我，替兄长，言表谢忌。
张氏先道：“二郎君别客气，你……与英娘的妹妹从小相识，长畅照拂你们兄弟，他应当做的。”
云锦觑了一眼齐润。
“婆母说得是，二郎君见外了。”
齐润弯眉笑道："该有的礼数要有。”
齐湛一直无话。
张氏问道：“大郎君明年考试？”
齐湛说：“明年四月的殿试。”
张氏竖起大拇指，道：“长肠他表弟明年也考，他若见你，定有道不完的话。”
这一对双胞胎兄弟，文质彬彬，张氏心生羡慕。她半辈子烧香拜佛，求长肠的病痊愈，能得着血亲子女。张氏顺口说道：“大郎君，你母亲求子的寺庙，还愿的香客多吗？”云锦衣袖落案，她瞥见婆母的茶盏空着。
既已经说到他们兄弟是庙里求来的，恐怕喝了不止一盏茶。齐湛笑容内敛，说道：“这两年许愿的香客不计其数，还愿的却少了。”他露着乐于助人的神情，温言道：“夫人想许愿？我每年跟师父参悟佛道，不敢说精通，但擅长念经祈福。”
张氏犹豫地说道：“这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