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05章
大
九年后。
一大清早的,南安城的大街小巷内渐渐有了人声。一处百姓聚住的街巷内，顶数中间的一座宅子最为打眼，纵是门脸没什么规制，匾额之上也仅写着陈宅二字，但却是这一带邻里最为羡慕的人家。门一开，这家的老爷出来，笑容满面与相识之人打着招呼，然后转头叮嘱着随行的人，道：“今日大姑娘义诊，你们把招子放亮些，切莫让一些不长眼的惊扰到大姑娘。”
有个新来的下人，不明所以，问身边年长些的下人，“咱们府上哪里来的大姑娘？″
那年长的下人闻言，面有与有荣焉之色，“你新来的不知道，咱们家老爷说的大姑娘，是英宁郡王府的小县主。”
英宁郡王府几个字，听得那新来的下人震惊不已。阖京上下，谁不知英宁郡王裴郅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若非他执守大理寺，恐怕早已是满朝文武的第一人。
说到这陈家老爷和郡王府的关系，巷子里的街坊无人不知，他们经过之处，引来不少的谈论声。
“我可是看着陈家兄弟长大的,早年那叫一个可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后来听说是找个了什么靠山，平日里瞧着也是游手好闲的模样，哪成想竞然是攀上了郡王府。你瞧瞧现在，一个个都成了老爷，还有一个是秀才老爷，当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我可是听说了，他一早是替郡王妃跑腿的，那时郡王妃还是顾家的姑娘。要不说他命好呢，跟着主子身份见涨，如今都成爷了。可惜啊，娶了个二婚头，还比他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那夫人比他在郡王妃面前有脸。郡王妃手底下那些个赚钱的营生，都是他那夫人盯着呢。要我说二婚头也不打紧，人家旺夫，还能生，一气生了三个儿子，不比那些黄花闺女差。”那新来的下人听着旁人的议论，大概明白了自家老爷夫人与郡王府的关系。他虽是新进城没多久，却也听说过大理寺寺卿裴大人的赫赫清名，还有那位郡主妃的事。
以前还有人传郡王妃命格不好，什么一则有碍生父官运，二则会阻挡夫家的运道，后来被证实是有人居心叵测恶言中伤。毕竞事实胜于雄辩，郡王妃的父亲已官至五品，裴大人也被封为郡王，谁都不像是被人阻碍了官途运道的模样。而郡王妃自己，从一个听说是活不了几年的病怏子，到嫁进裴府，不仅没有死，且越活越气色好，还儿女双全。如今世人提起她，哪个不说是有福泽深厚的有福之人。
自家老爷攀上这样的显赫人家，他们当下人的也跟着沾光，以后自有安稳日子好过。那新来的下人如是想着，不知不觉和其他人一样，走路都带着风。一行人一路出城，来到南安城下属县地的一个镇子上。陈九交待他们一番后，让他们四散分开守着。一炷香后，街角挂出一块义诊的牌子，只听到有人说“小白神医今日又来义诊了"后，不少人都朝那里涌去。
人群包围的正中，坐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小姑娘，从那露出来的灵动如水的眼睛来看，绝非一般人。
她镇定自若地示意所有人有序排队，接着给人一个个看诊。人群之外，一对母女相扶而来，当娘的好像眼睛不太好，看什么都不怎么清楚的模样，事事都要旁边的女儿提醒。
忽然，那当女儿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也跟着一停。“罗儿，怎么了？“柴氏看不真切，视线模模糊糊地觉得人好多，以为女儿是嫌人多不愿意挤，遂道：“这么多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她的眼睛是哭坏的，多少大夫都说治不好。打听到今日这镇上有什么小神医义诊，她们母女俩便一早赶来。
罗月素不是嫌人多，而是认出了那小神医身后坐着的两位衣着寻常的老妇人。
纵是打扮得像普通人家的老太太，但是那其中一人通身的气度与雍容的贵气，哪怕是隔得老远也能一眼辨之。
所以，那个小神医是……
“罗儿，我们回去吧。“柴氏叹了一口气，“这些年都是娘拖累了你。”罗月素咬着唇，“娘，你说什么呢，我们来都来了，还是让小神医看一看，万一她有法子呢？”
她们不知道的是，自打她们一出现，已被几拨人盯上。一拨是陈九的人，一拨是裴府的人，另一拨是便服出行的金吾卫。这个镇子与附近的百姓也不可能知道，一个义诊而已，暗中的守备竞是如此的周全。
母女俩排着队，随着队伍一点点往前挪，最终到达前面。罗月素尽力低着头，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去看那小神医的模样。小姑娘的眉眼之间，分明继承了父母长相的优越，如画而内敛，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着稳重。小神医身后的人看着她们，警惕着，却假装不认识。等到她们看完诊离开，芳宜郡主才和身边的胡嬷嬷感慨，“为了那么个人，生生将自己的眼睛都给哭瞎了，还真是不值当。”“也是她走运，遇上县主。县主说了，只要她照着方子服药，不说是能恢复如初，至少能身边离人。"胡嬷嬷看着那正有条不紊地给人看诊的小姑娘，眼神中全是慈爱与欢喜。
芳宜郡主闻言，也跟着喜笑颜开，“我就没见过像我们阿要这么聪明这么好的孩子，光是看着她，我就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