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失望与痛心,“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想着要当英雄,可最后站出来顶罪,被推上刑场的是张昭!死的是他!”“我宁愿死的是我!"杨朗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他双肩剧烈颤抖,“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为什么这么多弟兄,只有我一人苟且偷生!姨母,您就信我这一次。等救出柳絮,了结此事,我杨朗这条命,随您处置,我定以死向张昭兄弟谢罪一”
杨朗跪在青石板上,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紧贴着皮肤,先前磕头留下的殷红血迹,在冰凉的石板上晕开了一片刺眼的红。秦大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行了。”
任九思不知何时已踱步到井沿边,斜倚着辘鲈架,双手抱臂,“杨朗,这些以死谢罪的空话,就别拿来唬人了。找魏王府报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真有风骨,不妨就一头撞死在这,岂不比空口说白话强?”姚韫知听不下去了,皱眉道:“任九思!”杨朗眼眶通红,想要分辩,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任九思的目光随即转向面色僵硬的秦大娘,语气稍微正经了些,“秦大娘,您老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揪着他们这几个当年还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不放?”
见秦大娘眼中略有惑色,他顿了顿,解释道:“您上回不是也同晚辈说了,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藏在后头的那位前中书令言峻挺。”
秦大娘瞳孔一缩,握着衣角的手猛地收紧。任九思重新看向杨朗,慢条斯理道:“别光顾着磕头认罪,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你不妨当着你姨母的面,仔仔细细地说一说,当年那位高高在上的言大人,是怎么找到你们?又是怎么循循善诱,把你们一腔热血,变成他手中刺向君王的那把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