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红唇,收回目光,“承你吉言。”管她为何呢,府中的美姬多得很,今日进几个哪家官吏商贾送来的,明日进几个黄府君自个寻的,后日又送一两个出去。这来来去去的,有时连这边的小管事都记不住人。
整理好装扮,肖潼施施然离开阁院。
黛黎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着方才骤然加速的心跳。她会藏在大户人家的姬妾里,其实是过去给她的灵感。当初新到异世,她就是混迹在南康郡蒋府的后院里。
她发觉只要姬妾的数量足够多,又或是姬妾间有很大的代沟或隔阂,就有空子可钻。
不过如今,肖潼好像有点怀疑了。
也怪她最初来得匆忙,是直接翻墙进来的,准备不多,不慎走错了院子。本来想去据说安置毁容女郎的平秋苑,结果来了这儿,又恰好询问和一些小请求,最后干脆顺水推舟落了脚。
“应该没关系吧……“黛黎安慰完自己,思绪飘到同样潜入府里的儿子身上。也不知州州现在如何了。
杂役,在院子里到处拔拔草,应该,也没事吧。肖潼这一去,将近未时末方归。人去的时候精神抖擞、豪情满怀,回来之时跟风吹日晒地里黄的小白菜似的,再无一身精神气。“一个个都什么人。”肖潼不住抱怨,“上首那贵人看不上我们就罢了,但他一个部下分明与我相谈甚欢,还喂我饮酒,多番盛赞我貌美,我也见他意动非常,怎就功败垂成呢?”
黛黎先前知晓今日有贵客,但来者究竞是何人,未听管事和其他美姬说起。如今听了肖潼形容,她心里打了个突,“来宾是否都是些牛高马大的男人?“肖潼先说是,又说黄府君称呼上首的贵人为太尉,“那可是太尉啊!天子年幼,朝中一切还不是要依着太尉?”
黛黎抿了抿唇。
今日的贵客果然是秦长庚。
“他们离开了吗?"黛黎问。
肖潼颔首说,“自然。今日黄府君只设了午宴,未有晚宴。”大
酒足饭饱,宾客兴尽而归。
被黄世昌送出正门后,秦邵宗骑着赤蛟回程,缰绳拉得很松,让马儿慢慢地走着。
他身后一众武将在讨论着方才。
“这新郡规模不算大,没想到还颇为富庶,这黄府君有些家底啊!”“归根到底还是此地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水路和陆路都能行得通,这可不就多商贾经过嘛。南来北往,都来看一看。”“嘿,你还别说,方才那厅里的美人真多,温婉的,火辣的,清冷的,娇俏的,简直是肥环燕瘦皆有之,看得我眼花缭乱。啧,这黄世昌是个会享福的,这般多的美人,他记得过来么?没准都不上号。”秦邵宗突然勒停马匹。
刹马力道有些大,且突然,他口口的赤蛟停下后,有些不悦地打了个响鼻,又原地跺了两下。
“君侯?"白剑屏等人也随之勒马。
“你方才说什么?“秦邵宗侧眸看向莫延云。莫延云怔住,那道过于锋利和冷沉的目光叫他大脑宕机了片刻,结巴道:“什、什么?”
又记起方才,莫延云小声道:“我说那厅里的美人多…秦邵宗:“不是这句。”
莫延云绞尽脑汁回忆,试探道:“这黄世昌是个会享福的……”秦邵宗却不再言语,拿着缰绳的长指迅速点着皮质的绳索。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当初在南康郡蒋府时,她化名“逢春"和"菘蓝”,藏在后院里,可谓是游鱼一样的灵活。
如今郡中传舍搜遍,城门戒严,东区派人筛了又筛,依旧没那狐狸的影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会不会又故技重施?
乔望飞反应过来,“君侯,您是怀疑主母藏在黄府之内?”秦邵宗:“她不一定在黄世昌那儿,也可能藏在郡中旁的大户人家之中。莫要打草惊蛇,先派人暗中查一查郡里的大户豢养姬妾之数。”这道命令下去以后,当天的日落前,秦邵宗就拿到了一份资料。桑皮纸上列了新郡一众有头有脸的人家,信息很详尽,家中有何人,是否高堂尚在尚未分家,府内家丁几何,女婢几何,女眷几何,都一一标明了数字。秦邵宗执起狼毫,将家中女婢百数以下的全部划掉。而这一排除,纸上剩下寥寥数家,一个巴掌完全数得过来。
男人放在案上的长指轻点着,又根据各家的情况,再划掉两家大户。那些没分家的、几个兄弟还同住的,乍一看府中女眷多,但分摊到各房,其实也就那样。
郡守黄世昌的黄家,被秦邵宗重点圈了出来。黄世昌此人双亲已逝,一母同胞的唯有两个妹妹,皆嫁去了外地。黄家旁系倒还在新郡,只不过并不与他同居。
黄世昌府中唯有其子女,还有他一屋子接着一屋子的美姬和奴仆。沉思片刻,秦邵宗写了封拜贴,而后将外面的白剑屏喊来,“把帖子送去黄府。另外,让人把黄家、江家和赵家的几处府门盯紧。”“唯。”
大
黄府。
明明宴请已四平八稳地结束,秦长庚那人也领着下属离开了。然而不知何故,黛黎心里莫名不安。
她暗自揣测,最后将不安归咎于同屋的肖潼对她的好奇心心渐重。“青禾,你是哪里人?"肖潼目不转睛地看着黛黎。黛黎说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