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177章
“今儿是广贴告示的第四日,人派出不少,郡中传舍也都搜过了。但奇了怪了,居然一无所获。"白剑屏托腮皱眉。
乔望飞猜测,“难道主母和二公子已离开?”“但不可能吧,胡豹不是说几个城门均未发现他们的踪迹吗?“莫延云皱眉。乔望飞低声道:“你们别忘了,最初我们遇到二公子时,他脸上分明有疤痕道道,后来又没了。他似乎精通易容之术,有没有可能”胡豹摇头说,“不可能。君侯此前有特地吩咐过我,让士卒多加留意那些面容丑陋,但身量与主母相近、尤其一头青丝还乌黑柔顺的女郎。”脸可以遮掩,身段可以塞衣物变肥硕,佝偻着腰走路也能将身量变矮。但头发,以血气养出来之物,黑亮就是黑亮,枯黄就是枯黄,不太容易改变。堂中一静,几人面面相觑。
莫延云犹豫着说,“那医馆的老翁所见之人,当真是主母和二公子?会不会是他老眼昏花看岔了,毕竞他都一把年纪了。否则该如何解释,在告示满天飞,所有传舍皆经过严密排查,且军巡倾巢出动的情况下,依旧未能寻到人。”白剑屏:“不可能看错!老杏林口中的女郎穿着黑色骑马装,我以我项上首级担保,绝对和那夜里的主母一模一样。”秦邵宗拿着一个虎形小笔枕在把玩,一言不发,听他们争论。“哒。”小笔枕被重重放下。
如同惊木敲响,堂中再次安静。
“夫人必定还在新郡,且等着就是,她藏不了太久。“秦邵宗从堆积如山的拜贴堆里抽出其中一份,“写一份回帖给黄太守,明日我会登门拜访。”大
新郡地处豫州,虽说规模不及其他郡城,但它有岷水在家门前淌过,还有一条河道从下方流过。两江无交汇,只形成一个侧倒的“八"字,将新郡夹在其中有江河,自然就会有货船。船只来往,交通便利,为它带来了令其他郡县艳羡的经济。
黄世昌作为新郡的府君,纵然有贪色的癖好,不过因着平时还算公正,且极擅见风使舵,倒平平安安地渡过了几次权力更替的风波。如今方得回帖,黄郡守立马吩咐奴仆扫屋清舍,准备迎尊客。门户擦亮堂了,一筐又一筐的食材运进庖房,不限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和水里游的。此外,舞姬和伺候的女婢也要精心安排,务必个个貌美如花,让秦太尉看得舒心,最好还能让他开尊口,要几个走。前面的布置不难,但后面提及女郎,管家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新郡比其他郡繁荣,黄世昌家底丰厚,他好美人,府中足有十来个院子安放他四处采摘的花。
都是花,其中区别却大着呢。
有的开得正盛,很得主人青睐;有的虽颜色依旧,但已被喜新厌旧的主人搁下;也有的曾艳冠小城,却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有残缺,不复当初光鲜。反正花团锦簇,娇姬美妾满满当当的住了一大片阁院。管事斟酌问道:“府君,您看明日的宴请,是否要清风苑和落花苑那边的美姬参与?”
他口中的那两座阁院,正是黄世昌安置旧爱所用。美人的花期尚未过,却已不得主人喜欢。
“当然。“黄世昌又从脑中翻出几个出挑的旧爱名字,“让冷玉和肖潼她们上前伺候。”
管家应声。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一宿已逝。当红日堪堪冒出一角,太守府厚重的正门就被敞开到极致。
正门是早早地开了,但将近午时时,方有一队人马从远处不缓不急而来。府邸的主人早就恭候在侧,待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翻身下来,黄世昌忙迎上前行礼:“恭迎秦太尉驻跸柴门,寒舍蓬荜生辉啊!”秦邵宗低头看着这只及自己胸膛高的矮小府君,对方一双细眼眯得很讨巧,像条摇尾巴的狗,“不必多礼,黄府君为新郡父母官,我本该早些来访,奈何公务鞅掌,方拖至今日,还望府君莫怪。”黄世昌忙道,“秦太尉枉驾之恩,已逾山岳;垂光之临,已耀寒门,今日是仆之三生有幸,又何有′怪'之一说?”秦邵宗心里轻啧了声,这黄郡守政绩平平,原来力儿都使在谄媚上。黄世昌忙将秦邵宗迎入屋,让其坐于堂中上首,自己居于下。至于随行的其他武将,则在下首分列排开。
秦邵宗是饭点前来的,入座以后与黄世昌寒暄半响,后者见时间差不多了,拍手让人上酒菜。
大
郡守府,落花苑。
黛黎坐在屋里,看着肖潼对镜贴花黄,做着最后的准备。肖潼从铜镜里看黛黎:“青禾,管事说今日府中来了尊客,还是长安那边的贵人。祝我好运吧,兴许今日过后,我就能离开郡守府,随尊客去长安了。”铜镜里的女人生了一张轮廓极美的脸,只是左脸有一道增生老疤,从眼尾拉至下颌处,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这种面有残缺的舞姬,肖潼见得不算少。郡守夫人生前善妒,并非没寻过舞姬出气,府中有好几个被划花了脸的倒霉蛋,就是被女主人嚅嚅过。黄府君大抵有些愧意,因此设了院子将她们养起来,全当养多几只阿猫阿狗。
不过……
这个前几日住进落花苑的青禾面生得很,瞧着像新来的。但府君夫人过世已有两年,她记得毁容的舞姬里,好像未有叫这名的。“祝你如愿。"铜镜里的“青禾”说。
肖潼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