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她垂眼将布巾压进水中,沉默不语。出乎她的意料,面前的人并没有动怒,相反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继续。”她不明所以忐忑抬眸,他耐心心重复:“你还没有说外出的事,继续。”裴旖一脸莫名其妙:“我又没有外出,说什么?”晏绥无声看她片刻,突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得身体猛地向前一倾,险些跌进浴桶中。裴旖低低尖叫了声,水下那只手在慌乱中本能抓住了他的膝盖。冰水寒凉刺骨,男人的身体却坚实而灼热。他俯身附到她耳边,冷沉气息将她压迫笼罩:“你是没有出去,但是你的信可以传出去。”裴旖瞳孔陡然一振。
初到别院那一日,她曾让阿亥去顾家的医馆抓了几味药以报平安,她不确定晏绥是不是真的发现了她和顾祈安的关系,压着心慌强作镇定回:“…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晏绥沉沉盯着她的侧脸,良久,神色莫测道:“孤看你也不明白因禁的意思。”
裴旖闻言脊骨缓慢生出惊恐寒意,她身体绷紧跪在地上,手臂和胸前的衣服都被浸湿,屏息等待着他的审问或宣判。两人无声僵持着,桶里的冰块缓慢融化,浸在冰水中的指骨逐渐泛起刺痛,她跪着的腿也酸麻得开始打颤,他却突然松开了她,面色不明沉声道:“去把孤的衣服拿进来。”
劫后余生莫过如此,裴旖扶着浴桶艰难站起来,没有留意到他的幽沉视线在她颈侧的水珠短暂停留,而后晦暗没入她微微敞开的衣领。她走出盥室,脚麻得愈发厉害。她单腿支撑着跳到软榻前坐下来,低头揉着脚踝,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晏绥是怎么发现她与顾家的关系的,是因为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顾祈安找她了吗?他对他们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多少?对她假郡主的身份又知道了多少?
她越想越觉得心生惶恐,坐立难安,正胡思乱想出神时,忽觉面前的光线一暗。
裴旖惶然抬起眸,晏绥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前,身着一件白色里衣,墨发潮湿随意披散开,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散漫的阴鸷。微凉的潮气从他胸口氤氲下来,依稀可见布料之下的坚实线条。她不自然别开眼,轻轻解释:“我的脚麻了,想等一下送进去的。”面前人并未出言责备,一语不发拿起架子上的玄色常服,神情沉静得仿佛两个人方才根本没有争执过一般。裴旖不安垂下眼,怕他还要叫自己起来给他穿衣,只能装作脚腕还是很麻的样子,低头用力揉搓着。晏绥冷冷瞟着她掩耳盗铃般的动作,将衣服穿好后,见她也悄悄抬起脸观察着他,眸底淌过一抹冷笑。
他抬脚踢了个凳子到她身前,坐下将她的脚拖过去放到他膝盖上,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