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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2 / 5)

叶香气,裹挟着丝丝线缕的凉意从头顶笼罩下来。

裴旖睁开眼,慢半拍仰起头,看到自己头顶上撑着一片宽大碧绿的荷叶,叶子上的露水清晰可见,而她则被笼罩在那一方小小的阴影里。她怔了怔,抬眸看向身旁的人。他的脸色也被热得深了些,鬓角微微有些潮湿,站姿依旧笔挺,坚实手臂举着荷叶稳稳悬在她头顶,垂眼睨着她,冷淡嘲弄:"没苦硬吃。”

裴旖看着他的脸,本想反唇相讥,可不知为何在启开唇的一刻,莫名轻声笑了出来。

她蹲在荷叶下望着他笑了半天,眉眼弯弯,模样又娇又憨,好像一只被热傻了的小狐狸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乘凉地。晏绥看着她笑,胸腔里的烦躁也有所舒缓,他随手把荷叶扣在她脑袋上,垂下的那一块刚好遮住她眼睛,在她看不见的瞬间里,他的唇尾轻掀,漆沉黑眸里也淌过笑意。裴旖仰了仰头,荷叶往她脑后滑下去,露出来半只眼睛,刚好看见他向她递过来的手。

“船来了。”

大大

悠州城最大的画舫果然名不虚传,整座莲花舫以莲叶为形,舟身上雕刻着精巧的莲花图案,镀过金漆后,每一瓣都金光闪闪,栩栩如生,宛若一株佛光普照的金莲浮于水面,而船舱内部也同样随处可见莲花的图案,顶棚与地面上均是手绘的莲花,舱壁上挂着莲花的画轴,椅子、茶具、灯盏等等目之所及的物件也全部是莲花的样式,就连盘子里的绿豆糕都被压成了莲花花瓣的形状。裴旖拿起来吃了一小口,目光若无其事瞟向身旁一桌的几个书生。那一桌有四人,全都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衫,有的手肘处还打着补丁,清贫和困窘几乎是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他们仿佛是专程为了船上的免费吃食而来,打从坐下来后就一言不发沉默吃着桌上的点心,自己桌上的两盘得见底后,目光又下意识瞟向隔壁的桌子。

裴旖微笑将自己面前这一盘递了过去,对方诧异抬起眼,见递来盘子的是个仙子一样的年轻姑娘,面色顿时更加窘迫。但在温饱都难以解决的情况下,人的自尊心根本不值一提,他短暂难堪了少顷后,道了声谢,接过盘子,推到了身旁另一个书生面前,压低声音道:“孟兄,这些你带回去吧。”这般连吃带拿的做派,连那几个妇人看见后都面露鄙夷。裴旖黑眸微微一凝,啜一口茶,暗暗瞥着那个姓孟的书生,余光瞟见晏绥走回来了,她放下茶杯,笑着朝他抬起脸,他在她身旁坐下,动作自然握住她的手,她轻声问:“可看到什么了?”

方才两人上船后,听人议论说今日包下画舫的是个姓吴的丝绸商,可是过寿之人却是姓倪。原本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的,人家有钱爱给谁过生辰就给谁过生辰,但在他们上船之前,码头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大腹便便经商模样的人,各自带着四五个手上满当当捧着礼盒的家仆,笑呵呵给衙役塞了些银钱,随后在对方的护送下,被安排在排队的众人之前登船。已经在日头下等了半天的众人怨声载道,可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人家是来送礼贺寿的,跟他们这些蹭吃蹭喝的人岂能同日而语,因此私下牢骚一阵也就过去了。裴旖静静看着那几人走上了船,抬眸看了眼身旁的人,见他也神色沉凝盯着几人的背影,便心知他肯定是与自己想到一处去了。眼下已经接近未时,若这几个商人是被主人邀请来的宾客,自然早就拿着请帖登船了,哪里还用得着拿钱去贿赂看守之人带他们上船。再看他们的衣着利马车,也绝非是小商小户的气派,究竞今日画舫上过寿的是何人物,能令悠州本地的大商贾如此趋之若鹜?

两人相看一眼,答案心照不宣。

他们的座位在角落,晏绥将她揽进怀里,轻描淡写开口道:“今日过寿的是个姓倪的老妇人,她本人无甚名堂,甚至大字不识一个,不过这辈子她做成了两件大事,一是数年前她曾救过吴家小少爷的命,被吴家视为恩人。二是她的子很厉害,而且你也认识。”

裴旖背靠在他胸前抬起脸,作出惊讶状:“是何人?”“杨平威。”

她听言诧异眨了眨眼,身旁人揉捏着她的手,语气莫测道:“关于这个人,你了解的应该比孤更多。”

裴旖知道自己先前让暗卫去查杨平威的事瞒不住他,但眼下他没有问,她就也没有去主动解释,脸色淡然道:“如此看来,今日吴家包下画舫给倪老夫人祝寿,多半是为了帮杨平威掩人耳目。方才那几个商人,十有八九也是冲着他来的。”

晏绥淡淡嗯一声,裴旖仰脸看着他,邀功道:“今日殿下与我来赏花,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

他低声嗤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

身为一州官员包下画舫给母亲庆生,虽然奢靡了些但也还罪不至死。再者杨平威这个人向来谨慎狡猾,做事甚少会留下把柄,就如今日之事,他借外人之手包下画舫就是为了万一东窗事发时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也是为何东宫明知他与长公主府之间的勾当却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裴旖自然明白晏绥的意思。上一世她曾两次撞见杨平威来长公主府,许是她的死期将至,晏月华竟也没避讳她,被她明晃晃看到对方送来的黄金,堪称天价之数,绝非其自身俸禄所能企及的数目。今日包下画舫只是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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