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力斗争而已。长公主璟王姐弟利用凉昭战事将太子拖在边境,一面趁机清洗朝中势力,一面铺垫诬陷东宫谋反。最终璟王和长公主被囚禁府中,党羽全部抄家落狱,侍卫来向晏绥请示该如何处置二人,他沉着眸,半响,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下了另一道命令:“以郡主的规格安葬裴女,然后送出京城。”裴旖听言大为震惊,侍卫同样也很诧异,迟疑着问:“殿下,…他并未解释,起身走上台阶,几步后,忽然转回身从怀里掏出一枚蝴蝶玉佩朝对方扔了过去,漫不经心道:“这个,跟她一起下葬。”裴旖心脏猛地悬紧,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他们两人虽有婚约在身,但仅有几面之缘,她以为他在得知她是假郡主后早就扔掉了她的东西,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随身带在身上,直至回京。他会下令安葬她已经相当出乎意料,随身带着她的玉佩更是匪夷所思。裴旖直觉他这样不合常理的态度或许与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关,她太过急切想知晓真相,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只是个鬼魂,她迫不及待往前几步想要跟上他,却在刚风靠近那枚玉佩时突然被一道铺天盖地的强烈白光席卷吞没,瞬间失去了意识。恍惚中裴旖感觉自己像是被裹挟在一场疾速下沉的飓风中,但她却奇异地不觉凛冽,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心安。
当风声渐渐褪去后,清浅的梨花香气缓缓沁入鼻息,耳旁的催促声也由远及近响起:“郡主……郡主您醒……殿下回来……裴旖缓慢睁开眼,面前说话的人是她在长公主府时的婢女,青霜。她似梦非梦坐起来,抬眸环顾着四周,傍晚的天光艳丽又黯淡,将满园的春色蒙上层绮丽而晦暗的纱,而她身处皇宫花园的水榭里,隔着一条湖与她遥遥相望的,就是东宫。
裴旖涣散的眸光徐徐凝起,指甲嵌进略微潮湿的掌心,陌生的疼痛感恍如隔世,她不是在做梦。
她竟然重生了?
裴旖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景象,心脏剧烈狂跳,耳边嗡嗡作响。眼前这个地方,上一世她曾经来过。太子将会在明日一早启程,而她遵循长公主的意思,在这一晚来到东宫将她随身的蝴蝶玉佩交给了他,望他平安归来也是以这一日为分界,他出征凉昭,九死一生,被陷叛国。她留在京中,受尽酷刑,含冤惨死。
从她送出玉佩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人的命运就阴差阳错交缠在了一起,纵使前世之事还有许多不分明,但也足够了,足够她让所有残忍利用过她的人付出代价,足够她改变这一次失而复得的人生。裴旖黑眸里涌起的水光逐渐冷静平息,身旁的人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再次出声提醒她长公主还在等她回府用晚膳。她淡淡应了一声,神色清冷站起身,穿过太液池,走进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走进了久违的春夜里。
“臣女骤然听见事关自己,心惊不已。接着另一人回道:自然,无论太子出征与否,嫁进东宫的人都轮不到她。”
“使臣恭维说:大人好筹谋,此次太子出征凉昭是最好,若是他没有离京,待新郡主嫁进东宫后也可为我们留意太子的动向。”“那人又问: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使臣听言从怀里掏出一块鸦青色的圆形令牌,放到了桌子上。”徐谨行原本还对她半信半疑,听到此处时眸光陡然凝了起来。裴旖略微停顿,继续娓娓道:“使臣的神色有些犹豫,对那个人道:倘若是太子也参与到此事中来的话,单凭一块牌子,只怕没那么容易给郡主定罪。”“那人悠悠道:眼下长公主已经对她起疑了,只要长公主相信了她是假郡主,那她无论如何都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就算是太子有天大的能耐,还能插手人的家事?”
“之后走廊上有人经过,臣女怕被人发现,就没有再听下去了。”裴旖深吸口气,接着道,“回到家中后,臣女越想越觉得惶恐。臣女在长陵十八年,只接触过治病救人,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那日臣女没能看到那个人的相貌,无从猜测对方的身份,但此人既敢谋算储君,必然也敢对臣女下手,更何况他话语中涉及臣女母亲,疑似暗中早有动作铺垫。臣女在京中无依无靠,不知除了母亲还能向谁诉说此事,却又担心贸然声张此事会打草惊蛇,来日被诬陷时更加有口难辩,引来杀身之祸。”
她用指甲掐住手心,回想起上一世自己临死前受的折磨,轻轻松松挤出来几滴眼泪,欲掉不掉地挂在睫上,“此事事关重大,臣女仅凭一面之词,原本不敢声张,只是想来提醒殿下不要亲自出兵凉昭。”她低下头,声音些微哽咽,“今日臣女并非有意隐瞒殿下,事出无奈,还望殿下明察。”
面前的男人定定看着她的脸,许久,沉淡不明发问:“你想让孤怎么庇护你?”
大
从东宫出来时,夜色已经重了。
裴旖默默长松口气,松开了沁出潮湿凉意的手心。一旁等候多时的青霜上前给她披上披肩,小声关切问:“郡主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不顺利吗?”裴旖不动声色看着身旁的人,自从她来到长公主府后一直是由青霜贴身伺候,今晚她是带着长公主给太子送行的任务来东宫的,而青霜应该是带着监视她的任务过来的。
刚刚在书房内她隐约听见青霜似是想进来,但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暗暗握住藏在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