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雷的体魄向来强悍,可挨了这一脚,也象是被重锤砸中。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沫子溅了一地。
身体在地上蜷缩着,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烂尾楼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侯海看着地上重伤的两个徒弟,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暴怒。
刚想再次对林道长动手,李健那充满杀意的声音。
便如同惊雷般,响彻在每一个角落,震得梁上的灰尘又掉了一层。
“侯海,从这一刻起,你再动我师父一根汗毛,我将直接击杀你两个弟子!
“让!他!们!神!形!俱!灭!”!!”
那声音里的决绝,不似玩笑。
侯海的动作僵在半空,转头看向李健。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按在了夜雷的天灵盖上。
掌心萦绕着的,是足以瞬间震碎魂魄的凌厉道法。
侯海的瞳孔骤然缩,死死钉在李健身上。
那目光里,翻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恨不得一下刺穿对方的心脏。
他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指节泛白。
——那是他压在心底几十年的杀意,是自己被林天正,打瞎一只眼睛的血海深仇。
眼看林天正被他打败,这数十年的苦修没有白费。
大仇马上就能得报,谁能想到半路杀出李健这个该死的程咬金!
“小杂碎,你在威胁我!!!”
这几个字,象是从生锈的铁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咬牙切齿的恨意。
李健立于原地,身形挺拔如松,面对侯海噬人的目光,只是不置可否地缓缓点了点头。
“你要认为是威胁,那就是威胁。”
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剧烈碰撞,仿佛有无形的惊雷在其间炸开。
侯海的眼神里,是积年的血仇与不甘,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厉;
李健的目光中,则是少年人的锐锋与果决,藏着守护师父的决绝。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此刻的两人早已经在对方的目光里,被凌迟了千百遍,神魂俱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侯海的心头翻江倒海,像被两把尖刀同时剜着。
一边是纠缠小半生的世仇,林天正的命就在眼前。
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告慰自己数十年的仇恨;
另一边是他的衣钵传承,是他倾注心血培养的弟子,这两人承载着他玄门一脉的所有未来。
选仇,传承就断了;
选传承,这几十年的隐忍和痛苦,又算什么?
李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清楚侯海的软肋了。
要是侯海再年轻二十年,凭着一股血气之勇。
绝对会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报了这血海深仇。
可现在的侯海,鬓角已经染了霜白。
眼角的皱纹,里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玄门中人一旦过了花甲之年,便会把传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这一点,从林道长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林道长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侯海这般执着的老怪物,必然也是如此。
但李健不敢赌。
这些玄门老鬼的心思,一旦被逼到绝境。
什么传承什么性命,都会抛到九霄云外,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李健眼中的决绝更甚!
他知道,不能再给侯海任何尤豫和权衡的时间。
“3。”
第一个字落下,侯海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周身的黑气瞬间暴涨了几分。
“2。”
第二个字出口,侯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内心正在做着天人交战。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小杂碎,你赢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侯海的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带着无尽的屈辱和不甘,象是一头被折断了利爪的凶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他看着李健的目光,依旧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嚼碎了骨头,连渣都不剩。
李健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道长的惨状,就在眼前。
林道长待自己视如己出,这些年林道长对自己都是完全不求回报的付出。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他绝对会毫不尤豫地将侯海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林天正你带走!!!”
侯海猛地闭上眼,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着说道。
李健却没有动,他的目光扫过被绑在地上的黄三,眉头微蹙,声音低沉而冰冷:
“黄三呢?”
“你只能带走一个!!!”
侯海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