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也可能是心冷成灰也可能是有了新欢,这些黄时雨无从得知,遗憾之余却也没有太多意外。她与他迟早都是这样,只不过这一日来的比预期的早。这一年临近中秋,付妈妈发现黄时雨还是没有身孕。少奶奶生辰月份大,眼看就要十八岁,月事也调理的比从前规律,单从表面看相当健康,却在少爷仅有她一个的情况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二人同房次数实则不少。
情况怕是比此前认为的还严重。
倒也不是不能生,而是可能要再等若干年。等得越久,人生的变数便越多。
程氏心乱如麻。
阿琦从来都是目光长远,居安思危,十五岁起,便意识到子嗣对于宣道坊的重要性,况且,他本就是极为正常的男孩子,许多想法与大部分男人无异,这体现在他对鸢娘一见倾心,也对程氏安排的通房极为满意上。虽说还未给通房开脸,但程氏坚信阿琦不讨厌蕊珠,甚至有些儿喜欢的,单纯的男人对女人感兴趣的喜欢,只可惜喜新厌旧,在得到梅娘之后,他的魂」就被拘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如今程氏不敢肯定阿琦是否还喜欢蕊珠,但也没见他对其他女人感兴趣,因此,蕊珠依然是一个极有可能令他心生怜爱的有力人选。主要是太像了。
蕊珠的娇柔以及懂事,包括身世都与梅娘大差不离。唯一不同的是梅娘有阿琦几近无底线的宠爱与呵护。这一点,蕊珠望尘莫及。
清苑上房,曹妈妈一面为程氏打着扇,一面以袖抹了抹额头的汗,心中七上八下。
程氏神色沉重淡漠,“我若是如此安排了,你说,梅娘会不会在背后磋磨阿询?″
这哪里是曹妈妈好接的话,她讪讪然,一脑门汗。不管承不承认,少爷被少奶奶"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不争的事实。而他不敢纳妾碰通房,多半还是惧内。
如若有不得已的外力轻轻推一把,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且这件事没法儿再拖。
因为舫西那边的年轻管事即将动身入京,鬼迷心窍的少爷要把蕊珠嫁予其中一人。
彻底斩断所有可能。
倘若连蕊珠都不行,以后怕是再难有人能入他的眼。程氏没想到曹妈妈这么怵简瑜,不由暗笑。这些年,自己调理的人,在阿瑜身边待上些时日皆如此。他是个会拿捏人心的,怎就在梅娘跟前立不起呢?中秋佳节,举凡在京的简氏族人照旧在盛平坊安国公府度过。从前简瑜还未入仕,年纪又最小,旁人很难把他当大人对待,但现在的他,作为一个从五品伴君的侍讲学士,令人生畏,有了畏就不再是小郎君,而是同大家一样的大人。
素日就不擅饮酒的简琦与几位堂兄喝了酩酊大醉。一众老安人、夫人、奶奶们则在桂园听曲,言笑晏晏,好不热闹。估摸简瑜醉的差不多,程氏才命人架着他回府。不醉也没关系,回府了自会再请他陪自己小酌。目下是不用小酌了。
黄时雨回府后就被曹妈妈拦了下来,说少爷已经在书房喝过解酒汤歇下了。“阿瑜有没有吐过?郎中可来看过?"黄时雨不疑有他,仅仅是不放心。曹妈妈垂着脸温声回:“少奶奶且放宽心,夫人亲自安排的,还有两个丫鬟值夜,定不会出纰漏。”
黄时雨朝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蹙眉返了回去。书房内,蕊珠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哭道:“夫人,奴婢不敢,少爷不会疼奴婢的,万一惹恼了少奶奶,奴婢就没法活了。”程氏慢慢抬眼,默然片刻才问:“你是不敢还是不想?”蕊珠蓦地凝噎,静静垂泪。
程氏了然,笑了笑,“原来不是不想只是不敢。这样吧,我保你事后安然无虞,一辈子富贵,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若能让少爷怜爱三分,便是你的大造化,我不说你也明白吧。”
蕊珠死死咬着下唇,明明害怕到发抖,却到底是心动了……程氏见她不答,便道:“我给你一盏茶时间考虑,一盏茶后若还不愿便自行离开,我自然有其他丫头顶上。”
蕊珠就抖得更厉害了。
抖是因为害怕,却绝非不愿。
一盏茶后,这个丫鬟鼓足了勇气,给程氏用力磕了个头。程氏莞尔,“你别怕,阿瑜对女孩子很温柔,况且他醉成这样,根本做不了什么。”
蕊珠愕然睁大双眼,做不了什么…
到底还年轻。
程氏敢担保就连简瑜本人也不知喝醉酒无法同房。毕竟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儿,有经验的人断不会分享,不然以后做了坏事哪里还有比"醉酒″更好的借囗。
“傻孩子,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少爷以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程氏循循善诱道。
这一晚,蕊珠在曹妈妈地教导下懂了许多事。曹妈妈掏出一只拇指大的瓷瓶儿,不知装了什么血,随意撒在褥子上,朝蕊珠看一眼,便关门离去。
蕊珠坐在床沿冷静好半晌才止住哆嗦,白着脸凝视安然入睡的简琦,她也要醉了,似乎也迷失了。
次日天光大盛,也不知什么时辰,为何无人提醒他起身?简瑜揉了揉太阳六,正欲掀开丝衾坐起,登时面色剧变,搭在胸口的胳膊显然是女人的,却不是梅娘的。
他的心脏都要炸开,怦怦然狂跳,迅速扭过头,身边赫然躺着蕊珠,未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