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哏,端茶喂时令果子,哪一个不比我伶俐讨喜。"黄时雨抽回手。苍天作证,她真的只用了七成力气,哪里就料到简瑜抢不到手滑了一个趣趄,惊动伤口,五官霎时皱成一团苦瓜,“嘶嘶"吸着冷气。黄时雨掩口失声:“阿珀!”
“你好狠的心,趁人之危……“简瑜的手虚握成拳,眼尾薄红,“我都这样了你还推我。”
黄时雨无措地张着手,“我没有推!不管你信不信,我实非有意。”磕牙归磕牙,动了手有理也变无理。
她弯腰吃力地扶起简询,又垫了垫他身后石青色的大引枕,指望半仰着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瞧瞧伤口有没有崩开。”
唯恐闯下大祸,黄时雨懒得讲究,一心要解他里衣。简瑜慌忙捂住,口干舌燥,一双耳朵热腾腾烧起来,“做什么,休要碰我。”
黄时雨百口莫辩:“不是,你误会了。”
“我知道你也想我的。"他唯恐她借着练画的由头离开自己,忖度时间也差不多了,当下顾不得矜持,“那,我给你亲一下吧。”他指了指自己脸颊,“亲这里,也行。”
黄时雨本就是个憨直的,听这话音了立时分辨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左了,我只是……
那双望着自己的明眸就一点点黯淡下去。
从熠熠生辉的殷切变成了乌黑地黯淡。
不开窍的脑子忽然因这双眼眸钻进了一丝灵光。阿珀,似乎很想亲近她?
于是,剩下的半句话,黄时雨不忍再说。
她怔怔望着他。
简珀缓缓垂下眼帘,嘀咕道:“爱亲不亲。”身形陡然僵木住。
有温软湿热的触觉贴在了脸颊,一团香云似的,柔软地吹拂。他星眼朦胧,失了神。
思绪回笼,梅娘只剩下个背影,掀帘离去了。掌灯时分,小厮丫鬟们在上房张罗,人来人往。明明到处都是人,明明他有了媳妇,为何他还是如此孤独……福生照旧坐在对面的小圆杌子服侍他沐足,福喜力气大,则为他捏肩。周围还站了两个小丫鬟。
素秋侧坐一旁,凝神修整他的指甲,确保时刻整齐洁净。泼辣的素秋,在修指甲这块儿技艺完全不如白露高超,手法更谈不上轻柔,可是她不会像白露那样为他按摩,一根一根的……成亲前他很享受,成亲后莫名惊慌,尤其被梅娘亲眼目睹后,心虚达到了巅峰,所以他就打发白露做别的去了。
梅娘有没有生气?
她应是见怪不怪,全然没放在心上。
最多腹诽他娇生惯养。
府中上下三百余人,美貌仆婢随处可见,真介意的话日子也没法儿过。再说,他行的端做得正,又不是见一个收用一个的浪荡子。他只有她。
话虽如此,他却空前的落寞。
次日旬假,一家三口用了顿温馨的家常早膳,三个主子三种口味,厨房熬了六种米粥,有甜有咸。四碟冷菜,六碟热菜,此外南瓜糕点、栗面糕点、椰孚马蹄红豆糕等等五六种,还有一份极为新鲜的时令荠菜鱼片羹,最得黄时雨喜欢大户人家的膳食种类多,五花八门,却也不是一味的铺张浪费,分量拿捏恰到好处,每样用两口也就没了。
饭后,丫鬟们各自服侍主子漱口净面净手,仆妇撤下牙箸碗碟。付妈妈如期而至,为黄时雨请脉。
程氏目光微闪,梅娘至今没有月事,或许……这个或许后面的臆想被付妈妈的话打断。
“少奶奶经期不准,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从今天开始调理吧。“付妈妈微微欠身。
程氏迟疑道:“这孩子一向康健,看起来也皮实,难道有不足?”付妈妈道:“奴婢斗胆猜测,少奶奶幼时没有得到妥善的照料,留下不足之症。”
程氏骇然失色,得益于多年养气才未失态。简瑜扭头凝视梅娘,轻轻拍了拍她攥得紧紧的小手。付妈妈又问了一句:“敢问少奶奶何时经历的初次月事?”黄时雨镇定回:“及笄以后。”
时下女子十三四岁便会有,黄时雨却等到及笄以后。付妈妈安慰道:“其实也不打紧,就像枝头新鲜的果子,有的早早瓜熟蒂落,有的因为光照养分不足还要等些许日子。奴婢从今儿开始日日为少奶奶炖滋补药膳,驱逐弱症不足,咱们简府迟早瓜哗绵延。”这番话说的很委婉,但主家都听懂了。
少奶奶可能不易受孕。
原本温馨的气氛微微凉窒。
程氏沉思片刻,打破了静谧,“我明白了,药膳一事就托付给你,望你早日调理好少奶奶,必有重赏。”
“奴婢定当竭尽所能。"付妈妈屈膝道。
事关子嗣,非同小可,程氏却还能沉着冷静,从头到尾没有抱怨儿媳半句,反倒吩咐身边人打开库房,挑选滋补材料。有阿娘如此,简琦怎会不心生感动。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唯恐阿娘说不合时宜的话伤了梅娘。考虑到这种事情,得要给小夫妻俩一点空间。程氏终于肯放黄时雨回梅斋,提前结束了“侍疾”。简珀感激地看向程氏,阿娘……
程氏却调开视线,幽幽望着炕几上的花觚。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拜别婆母,黄时雨不觉回到了梅斋书房。“梅娘。“简瑜神情里看不出一丝嫌弃,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