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第二天黎明破晓,居住在渡口岸边的百姓们一早起床时,他们便再次望见了昨日那在大火中化作灰烬的连天碧叶,重新生机盎然的占据满了整个湖泊。
湖面上还残留着昨日燃烧后的灰烬,这些新长出的荷叶有着偌大的圆盘,粉色红色白色的荷花各色尽有,在那素枝上还有不少新生的菡萏。
古青城的百姓们这下对镜湖彻底死了心。他们废弃了渡口,去往天羽城的路只剩下旁边的车马道。鱼贩船家们准备将渔船售卖,可这种情况下,在他们还没得来及将告示张贴出去的时候,他们的小船就已经成了那些被莲藕根须缠绕拽入水中的沉船。
自此,镜湖改名为碧连天,里面的莲藕虽然疯狂生长,却没有长到岸上来。古青城的百姓们惊恐愤怒了好几年,但之后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不再踏入碧连天的生活。
碧连天是一片吃人的湖泊,到如今,它里面得荷叶已经茂密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大家都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平安的从碧连天里全身而退。
听到这里,本尊略一沉吟,只问道:“事物反常必有妖,你们九岭神山一派,就没有派人来看过吗?”
一嵋道长正讲到兴头上,听我这么一问,只说道:“自然是有的。虽说碧连天的出现是在百来年之前,但是那时候我们九岭一派的师叔师兄们,都是去看过的。可惜那偌大一个碧连天,从这头渡口到对岸得天羽城近乎三百里,没有妖气,他们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告诫了附近的百姓们莫要轻易下湖之后,只得作罢。”
本尊点点头,怀里得赤炎一副听八卦饥渴难耐得表情,用毛茸茸得小爪子撑起半个脑袋,听得聚精会神。
一嵋道长继续道:“但是就在数月之前,这个碧连天的渡口上,却突然出现了一位船娘。”
那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赤着一双白生生的玉足,用竹篙拨开两边茂密的莲花,点一点水面,站在船上,就跟碧连天里百里莲花养育出来的妖精一般。
是个摄人心魄风情万种的小妖精。
起初岸边的百姓们都吓了一大跳,眼看着她从碧连天里密不透风的莲花中拨着竹篙,点一点水面,拨开两边荷叶,将那一叶轻舟停在岸边。
百姓们可真是吓坏了,那船娘却不在乎,她用手指绕了一缕发,白腻的指尖缠着黑发,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说她是从对岸过来的船娘,自小就生活在在这条船上。
她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古青城的百姓们又不是傻子,这吃人湖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娇滴滴的船娘,不是妖精就是鬼魅。面对百姓们的惊恐和质疑,船娘倒也不放在心上,日日就呆在她那小船上,只是偶尔会在船头烧一壶小酒,温一温凉菜,悠然自得的在那碧连天里撑着船来,撑着船去。
后来,那个船娘消失了几天。镇上的人以为她走了,可没过几天,她又回来了。船上还载了个客人。那个客人是古青城的一位书生,他的妻子因为疫病殁了。
他有急事赶去天羽城。这个书生倒也是不怕死的主,他于夜深时来这渡口,找到这位船娘,求她载一载他,去见妻子最后一面。
那书生下了船,平平安安的回了古青城。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有胆大的汉子们坐上了这船娘的船,那个船娘也不以为意,只笑笑,拿手指将散乱的发丝拨在耳后,一点竹篙,一划水面,稳稳的就没进碧连天无穷无尽的接天莲叶里。
船娘一点竹篙,小船在密集的荷花下七歪八拐,还真的游到了天羽城对面的渡口。那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钦慕船娘貌美如花,时常找些新鲜玩意送与她,那船娘但笑不语,她说,她生来便是五行木丰,兴许是与这片荷莲投缘,所以碧连天才放了她一条生路。
前路漫漫,艰险不可知,可赤炎还是义无反顾的从一云的怀里跃下,选择与我同行。
狐狸尾巴颤了个尖,本尊抱着她,半响才道:“我不会有事,你本不必跟下来的。”
她在我怀里,泪光盈盈,抬起头来,眼神真挚温存,半响才抬了爪子,继续缓慢的写道:“你也本不必救我的,在辛夷山,在古青城。”
她顿了顿,水汪汪黑溜溜的眼睛望着我:“我这条命是你的。”
本尊哑然,不觉撸了她一把毛。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室,约莫三丈高,三丈宽,房间中的正中央放着一方石桌,其余的地方皆是空无一物。
本尊粗略抬头算了算,我闭眼了三息,石室约莫是在碧连天下三百尺处,应该是原来的水君住处。至于水君住处为何空无一物,我想应该是之前的碧连天太过强盛,已经将这里原本的水君赶走,他走时,该是搬走了这水君居里所有的东西。
前面有一扇门,黑漆漆的洞口也不知道是通向何处。我在这石室里左右看了半天,理所当然的就顺着那扇门往前走去。
通道里寒气逼人,本尊单手抱着狐狸,另一只手手指上燃起一团丹青火,将四下都照亮起来。这是一条见不到尽头的暗道,光滑的四壁似乎用奇特的玉石打造,质地光滑细腻。
我想无论是哪一方的水君,可能都没有那么好的闲心,来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