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璟山的家,纯欧式的装修不像一个常年跟古董打交道男人的风格。
问,他也说,是以前的婚房,按他前妻喜好装修的。
露台那些贵的花也是他前妻养的,现在没人管,半死不活。
这些细心的事儿,会做,也有意帮忙打理,旁巍说不,他看着那些因为枯萎改头换面的花儿们,神里没有一丝可惜,望许久,没由来说句:“挺好的。”
“就这样吧,死就死,你要是懂这些花花草草,送两盆新的给我。”
他大概只是随意一说吧。
可太上心,有些花的寓意太明显,不敢暴露,想起钟弥老家在著的佛山脚底,说过当地人喜欢养文殊兰,明明是佛教花,不为人知的花语却沾染凡心。
文殊兰的花语是与君同行。
也是不为人知的凡心。
可能是太不为人知,又或许,自己对旁巍言,不过是一个对抗家族意见的挡箭牌,一个偶尔想起来就一起吃饭的搭,他大把砸钱,满足的所需所求,叫活得舒服体面,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有什么身份足以叫他来留心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把花养死。
说没关系,就是普普通通的盆栽。
也告诫自己,太贪心。
偏偏有时候,人就是不信告诫的。
旁巍知道因为自己,那个小姑娘难免活在流言蜚语里,是交易也是补偿,想要什么,他力所能及去现,当快快乐乐醉酒时说的那只许愿池里的王八。
但他自己知道,对靳月,他缺关注,有事都推给助理去处理。
毕竟在年纪上他跟有代沟,有时候也不能理解小姑娘的逻辑。
想拍戏,他就投钱,给找靠谱的公司和经纪人,没指望大红大紫挣钱挣声,就当是个小孩,想要什么玩具,在他能力范围内,他就买给。
不指望玩出什么堂来。
可有时候,旁巍看,也像一个恨铁不钢的老父亲,气不打一处来,可娇娇弱弱的,他还得叫人留意着,捧着哄着,娱乐圈不是容易待的地方,没玩开心,得抑郁症,所以平时也不敢跟说重话。
靳月的经纪人知道,他自己的助理也知道,他是来过火的,只是靳月不知道,因为他从没跟发过火。
已经找专业的人负责的演艺圈规划,旁巍甩手掌柜当得轻松,不管去拍戏的事,也不关心是在和现代人谈恋爱,还是在跟古代人谈恋爱,上热搜,他也不关注,在网上被骂,怕心不好,才会人为干预一下。
那阵,旁家乱一锅粥,老爷吊着一口气,旁家闹家,他父母又来苦口婆心劝他复婚,彭东琳也在暗处给他施压。
旁巍真的快要烦死。
偏这个档口,经纪人打电话来说,下一场拍吻戏,想替身。
旁巍气不打一处来,他对着经纪人没有克制绪那套,不担心对方也娇娇弱弱会得抑郁症。
当场冒鬼火,一声比一声高。
“这你也要来告诉我?怎么?不想亲,是要我去替亲吗!”
旁巍还想骂,你怎么带艺人的,一个演员吻戏都不愿意拍?基本的敬业不教吗?
但经纪人已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在解释:“不是要您来,旁总,您误会,是因为月月提出这个请求,导演很生气,把骂哭,说不敬业。”
旁巍一听,更来火:“骂哭?哪个导演?疯球他!我他妈几千万砸过去,是请他把人骂哭的?你问他投资还要不要,不会拍赶紧给老走人,叫他们制片晚上打电话给我一个解释。”
经纪人说一句公道话:“其吧,导演也是为月月好……”
“为好就能把人骂哭?才多大,小孩要慢慢教的道理不懂?”旁巍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在压不住火,“他妈的,好声好气说话是不会?”
经纪人很想说,您看,您也没办法好声好气说话。
但不敢。
这件事的后续,旁巍去剧组探班,他就像个检查小孩业,又耐心询问错处的家长,问蹲在地上跟一只小博美玩的靳月,为什么不愿意拍吻戏。
“郑总监平时也夸你认真,老师教什么你也肯学什么,怎么就偏偏不肯拍吻戏,我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男演员长得不是挺帅吗?”
靳月低着头,没脸见他,跟小狗玩不过是一种逃避手段罢,被长发藏住的声音也嗡嗡的:“……我还没有亲过我喜欢的人。”
旁巍没听清:“说什么?”